作者:尼丝亚·凯 翻译:邓笛
那是一个令人心碎的日子。母亲在与癌症进行了多年的斗争之后,永远地安睡了。在她的葬礼上,我心中悲痛难忍,泪水不由得簌簌落下。
母亲一直是我最亲密的朋友。她是我在学校演戏时给予掌声最响的人,是我失恋时捧着纸巾盒听我倾诉的人,是我失去父亲时给我安慰的人,是我遇到挫折时开导我的人,是祈祷我一生幸福康乐的人。让我安慰的是,母亲生命中最后那段日子是在我的陪伴下度过的。因为姐姐怀孕,弟弟新婚,所以32岁仍未结婚的我担负起照顾母亲的责任,我视之为荣耀。
坐在教堂的长椅上,我问自己:“我还能为母亲做点儿什么呢?”弟弟握住新婚妻子的手强忍着悲痛,姐姐伏在丈夫的肩头伤心抽泣。他们沉浸在哀伤之中,没有人注意到我一个人孤独地流泪。
“不好意思,我来迟了……”我听到有人哭喊道。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30多岁的男人从教堂后门快步走了进来。他环顾四周,然后在我身边坐了下来。他大口喘着气,满头大汗,眼睛里充满泪水。
“对不起,我来迟了。”他不断地表示歉意。
在亲友致悼词之后,这个男人悄悄地问我:“为什么他们要把玛丽称为玛格丽特?”
“因为玛格丽特是她的名字,从没有人叫过她玛丽。”我答道,想知道他与我母亲是什么关系。
“不,不对。”他坚持说,“她就叫玛丽,玛丽·彼特。”
“你是不是搞错了?”我问。
“这儿不是鲁瑟教堂吗?”
“不,鲁瑟教堂在街的对面。”
他的错误与这种肃穆的场合显得极不协调,这让我忍不住要笑,我急忙捂住嘴,希望别人把我扑哧的笑声当成是抽泣的声音。但是,我还是惊动了周围的人,他们诧异地转过头来。那个男人也笑了起来。他看了大家一眼,明白现在再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退出去是不可能的了。我向周围的人解释了笑的原因。我想,母亲若有灵,也会乐坏的。
这时,葬礼结束了。我和他一起走出教堂。“我会成为全镇人的笑柄。”他红着脸对我说。交谈中,我知道他叫里克。本来他是要参加他姑母的葬礼,现在既然错过了,他就邀请我去喝一杯咖啡。
那个下午使我和里克成了一生一世的伴侣。他赴错了葬礼,却来对了地方。那次相见一年之后,我们举行了婚礼。到现在,我们结婚22年了。当有人问里克和我是如何相识的,里克总会开玩笑地说:“是她母亲和我姑母介绍的。”我有时不相信这是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