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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年12月18日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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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祎
看完《金陵十三钗》,我直觉地想:这应该是到目前为止,张艺谋离奥斯卡最近的一次。《金陵十三钗》在善恶的较量中把人性的挣扎与扭曲赤裸裸地放在了我们的面前,以至于很多人在看电影的时候都流下了眼泪。
电影的开头让人有种回到《红高粱》的错觉,用书娟回忆的话外音交代起因、经过、结局,方便观众入戏。往下,大雾笼罩的南京城,流亡颓废的殡葬师约翰,疯狂杀戮的日本士兵,都拥有一种末日感。古诗云,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而今,纷飞的战火中,是这些冶艳的玫瑰站立在那些黑色的碉堡中,静静地守卫着世间无辜的灵魂,完成了对自我的救赎。
老谋子喜欢玩弄色彩,14个风尘女子穿着艳丽的旗袍出现在荧幕上时,炫目的绸缎把灰暗庄重的教堂映衬得更具生命力。教堂顶部艳丽的玻璃反衬出小女孩脸色的苍白,佟大为饰演的士兵躲进纸店,五颜六色的彩纸堆叠在地上的时候,我就想这些纸张最后会以何种姿势在战火中飞扬,就像在《菊豆》中,当激情燃起,染布大块地滑落到地上,以及《英雄》中,杀机四伏时皇宫内幕布落地的升格效果。在这些凌乱的色彩中,人性的纠结和对死亡的恐惧,显得更加沉重。
最喜欢电影里的乔治,原著中那个好色又胆小自保的青年,在电影里变成了稚嫩的小孩,身形单薄,但是恪尽职守,最后还为了女孩子们的安危执意把自己送上了死亡的旅程。如果说其他十二钗能免予杀戮的话,乔装的乔治则不能幸免,所以他的命运是注定的。最后,当瘦弱的乔治和其他十二钗一起被推上日军的卡车时,这一刻,内心有种钝重的疼痛。
相比于张艺谋之前的几部烂片,《金陵十三钗》算是一部颇具诚意的回归之作,但是在让很多观众哭得稀里哗啦的同时,也让人看出张艺谋的焦灼,他急需一个新的高度来阻止自己艺术上的颓势,向国际交出更具水准的作品,因此这部电影在催泪的同时又给人一种贪心的感觉。整部影片从头至尾高潮太多,从影片开始,到影片结束,这高潮甚至还未结束。正因为电影处处是高潮,场场是精彩,可拼接起来又会陷入低谷,给人一种距离感。
电影的结尾,十三钗唱着《秦淮景》,身着华服齐齐走来,吴侬软语的弹词摇曳在秦淮河昏黄迷离的灯光里,我觉得那是电影中最震撼的一个画面,仿佛所有人的美好和妩媚都定格在歌声和一笑一颦中。歌声之外,依然是炮火轰隆血流成河的南京城,人性的善恶,天堂和地狱有时就只有一墙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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