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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来20个客,生意就算红火了”
大众澡堂微利苦撑
  • 2011年12月27日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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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省城一小区里的公共澡堂。不过,省城街头的澡堂已经不多了。    本报记者 徐延春 摄
  ▲如今,铭新池早已经不复存在了,但是当时的铭新池号称“华北第一池”。图为鸟瞰铭新池。(资料片)
本报记者 陈伟 


  冬季本是大众澡堂生意红火的时候,然而记者近日走访省城多家大众澡堂了解到,由于条件有限,来澡堂洗澡的市民多为老年人,根本见不到年轻人的身影。大多数澡堂的生意比较冷清,仅能够保本经营,“如果一天来20个客人,生意就算红火了。”一家澡堂经营者说。
每月得烧2500元炭,赚的钱很稀松
  记者近日来到了省城山大北路一个名为“阳光浴池”的大众澡堂。澡堂能同时容纳近30人洗澡,但是当天整个澡堂里显得非常空荡,只有5个人在洗澡。
  澡堂负责人告诉记者,如今省城的大众澡堂越来越少了,来洗澡的市民更是少得可怜,澡堂的生意非常冷清,有时一天也来不了三五个人,“如果一天来20个客人,生意就算红火了,即便那样,澡堂也仅仅是保本经营。”
  随后,记者来到了经四纬九路的一个大众澡堂,整个澡堂里人也比较少,负责人叫苦连连。
  该负责人介绍说,他的澡堂经营五六年了,当时自己下岗在家,闲着没事,就琢磨着做点小生意。“附近都是些老旧小区,而且租房的人比较多,能不能开个澡堂,这样既能给居民提供方便,也能赚钱补贴家用。”
  刚开始的时候,澡堂生意还不错,每天能有五六十人来洗澡,但是近些年街头洗浴中心多了起来,来洗澡的市民少了一半还多,但是经营成本却不降反升。
  该负责人给记者算了一笔账,当时装修澡堂的时候,包括安装淋浴、锅炉等花了近2万元。澡堂必须暖和才行,这就需要烧大量煤炭。“如今煤炭的价格挺高,每月得烧近2500元的炭。”相比而言,澡堂的收入却偏少,每天平均十七八个人,大多数人除了洗澡,还会搓背、修脚等。这样每人大约消费在10元上下,每天的收入能有180元左右,扣除人工费用,一个月能赚1500元上下。
  “两年前,我曾经不想干了,实在是赚不到钱,但是为了附近小区的一些老主顾,才坚持下来。要是单纯为了赚钱,谁会干澡堂啊?”该负责人说,现在经营这个澡堂,只能说是勉强维持,赚的钱很稀松。

老年顾客居多,鲜见年轻人
  市民张光全今年已经64岁了,他几乎每周都要来阳光浴池洗澡。他告诉记者,到了冬季,他一般都在大众澡堂洗澡,由于家里的条件有限,如果在家里洗澡,很容易感冒,“而且老年人行动有些不方便,在澡堂里多花几块钱,能够让搓澡师傅给搓搓背,挺划算的。”
  近日,记者来到阳光浴池的时候,澡堂里的5个人全是清一色的老年人。澡堂负责人介绍说,这些人都是附近小区的居民,也是澡堂的常客,“平时我们就靠这些老主顾来洗澡维持经营,有时一周也没有一个年轻人来洗澡。”
  张光全说,虽然阳光浴池的条件有限,但是来这里洗澡的人相互都认识,都是附近小区的邻居,洗澡的时候有说有笑,感觉氛围非常好。“有一次,我让儿子陪我来这里洗澡,没想到他撇了撇嘴,说啥也不来。”
  历下区甸新东路诚信澡堂的负责人说,对年轻人来说,洗澡不单纯是洗澡,更多是一种生活质量的提高,因此年轻人会选择去一些条件好的洗浴中心洗澡,而不是社区里的大澡堂。
  市民李强曾经在读大学的时候,去过一次大众澡堂洗澡,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去过。李强回忆说,当时是春节假期,他因为有事就提前来到学校,结果学校澡堂还未开门营业。无奈之下,他就去了学校附近的大众澡堂。“现在,我一般在家里洗澡,有时候同事朋友们会去洗浴中心洗澡。如今大众澡堂的卫生条件有些差,而且一般都在小区里,找过去也不是很方便。”
  看着现在大众澡堂的经营现状,张光全也有些感慨。他告诉记者,如今的大众澡堂越来越少了,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就找不到可以泡澡的澡堂了。不过和街头的洗浴中心比,大众澡堂一点优势也没有,生意冷淡,经营困难也算是正常。”

搓澡张师傅: 搓澡搓不好,客人不会来第二次
  在纬六路高架桥附近的百姓浴池里,张先生既是澡堂的老板,平时也替客人搓澡。用他的话说,很多人来澡堂洗澡就是冲着泡澡和搓澡,如果搓不好,客人就不会来第二次了。
  冬季天气冷,空气干燥,使得人的皮肤容易皲裂,因此搓澡的时候,如何掌握力度显得非常重要。“经常洗澡并有搓澡习惯的人,皮肤表皮容易受损,经常会出现瘙痒现象,因此搓澡的时候一定不能靠力量将身上的泥搓下来。”张先生说,而且搓澡巾搓出来的泥其实并不是脏东西,而是皮肤表皮,如果洗澡次数过于频繁,会严重伤害皮肤。因此冬季里洗澡的次数不宜过多,一周洗1—2次即可。
  如何搓澡,张先生说,他也没经过正规培训,只是凭自己这些年的经验摸索出来的。“搓澡的时候,一定先用热水将身上打湿,或者在澡堂里浸泡一会儿,等皮肤变得稍微松软了才行。搓澡时,最好使用软毛巾,这样可以减少对皮肤的伤害。搓背时,力气可以大点,但是其他部位,比如两臂、两腿内侧等一定要轻,这些部位的肉皮嫩,很容易受到损害。
  在张先生看来,搓澡必须得通过长时间的尝试才行。“人们都说熟能生巧,如果长时间干一行,谁都能摸索出点窍门。我现在只要一搭手就能知道顾客是什么样的皮肤,自然就知道应该用多大的劲儿,顾客最舒服。”张先生说。

原铭新池员工张绍英: 澡堂就像个小社会
  张绍英今年74岁了,他曾经是铭新池的一名老员工,在那里工作了十几年,“我把铭新池当成了自己的第二个家。”他回忆说,铭新池当时在济南市非常受欢迎,整个铭新池有男部和女部。在男部门口有一块牌匾,写着“一尘不染”。进入门厅,是一条长长的通廊,中间是一个过道,两侧则全都是通铺。每两个铺位为一组,中间放有茶几,茶几上有水壶、水杯和免费供应的开水。如果饮茶,则需另付茶资。每组铺位之间,以半米高的木板隔开。
  “上世纪70年代,省城的很多单位都给员工发放洗澡票,当作福利。来澡堂洗澡的人,各行各业的都有,大家虽然不认识,但是有说有笑,非常热闹,简直就是一个小社会。”张绍英说,从早晨7点钟他就开始忙活,主要负责给客人泡茶,还有给客人提供免费的热水等服务。
  当时的条件有限,因此铭新池成了省城很红火的澡堂,每天来这里的人络绎不绝。张绍英介绍说,铭新池里还设有理发、搓背、修脚等服务。“有些老年人行动不便,手脚不方便,就可以花1毛钱找师傅给搓背、修脚等。当时澡堂还免费提供热水。如果喝茶的话,需要额外再交1角钱,客人洗澡前,我们会用紫砂壶将茶泡上,等到客人洗完澡,正好可以喝。”
  但是随着社会的变迁,大众澡堂的生意也就逐渐冷清了。“等到铭新池关门的时候,我们这些工作了十几年的老员工都好像失去了自己的家一样,哭个不停。”张绍英说。

□相关链接 济南铭新池曾是“华北第一池”
  铭新池位于济南经三路纬二路东北角,建于1932年,在1934年开业迎客。铭新池是一座“回”字形四方建筑,有三层楼房,总面积达到3800平米,有240个房间,系砖、木、水泥结构。外圈为二层楼,一层设有普通座、女子浴室;二层设有雅座、小房间、大房间等各种档次的休息室。内圈为三层楼,一、二层设有大浴池和洗脸间,三楼为职工集体宿舍。楼内装饰讲究,楼梯、地板、家具一应俱全,铜质茶壶、木制风扇实用美观。浴池系水泥浇筑,内外覆以白瓷瓦。西院有供暖的锅炉房,东院有一个大蓄水池和一眼水井。规模这么大的浴池,不仅在济南市首屈一指,更是享有“华北第一池”的美誉。
  1948年济南解放时,铭新池的经营收入一度低微,但在1956年公私合营后,其业务又逐渐兴旺起来。“文革”初期,铭新池改名为东风池,后来恢复了原名,但经营状况日渐衰退,曾一度白天作为澡堂,晚上作为旅馆。1991年,“铭新池”被拆除,永远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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