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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答案就在遗物中
  • 2012年02月25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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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花冠病毒》 ◆作者:毕淑敏 ◆出版社:湖南文艺出版社
  提要:
  袁再春斟酌道:“这份遗言,我都没有看过。我不敢打开它,因为我太了解于增风了。他是一个淘气鬼。”

◆书名《花冠病毒》 ◆作者:毕淑敏 ◆出版社:湖南文艺出版社
  罗纬芝接着说:“淘气和他的遗物有什么关联呢?难道说他临死之前还开了个玩笑?”袁再春沉吟着说:“我怕比那危险。你想啊,于增风临死前最痛苦的是什么?”
  “就是自己不但没有把花冠病毒击退,反倒被它剥夺了性命。”罗纬芝想想说。袁再春说:“不错。那么设想他在这种情况下最迫切的愿望是什么?”罗纬芝思忖着说:“是复仇。消灭花冠病毒。”袁再春拖长声音说:“对喽。不过,一个明知自己生死大限已到的人,一动都不能动,肉体正在一分一秒一块块溃烂下去的人,他要复仇,有何方法?你试想一下。”
  罗纬芝思忖片刻,摇摇头说:“我想像不来。”
  袁再春老谋深算地看着她说:“我猜你想到了,但是不愿意说。我也想到了,我可以告诉你。这就是于增风的遗物,必然和病毒有关。在这种情况下,他说出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打开遗物的话,证明遗物是有危险的。我刚才说过,要是我乃单独的个人,我不怕死。但我现在是抗疫总指挥,我的生命已经不属于我自己。为了大局,我只能选择胆小。胆小比胆大,需要更多的坚忍和毅力。”袁再春说。
  罗纬芝说:“您的意思是打开于增风医生的遗物,也许要冒生命危险?”袁再春说:“正是这样。所以,他的遗物被我封存,没有任何人会拿到手。”罗纬芝说:“如果我自愿打开呢?”
  袁再春说:“那也不可。因为如果你被感染,那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而会波及很多人,包括整个指挥机构都有可能要从C区变成B区,甚至A区。你不能轻举妄动。”
  因为睡不着,她思前想后。恍惚觉得有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走过来,脸色青黑,但带着温和的微笑。“你是谁?”罗纬芝问道。她觉得自己应该害怕,但是没有,一点都不怕,只是好奇。“我就是于增风啊。”来人诙谐地说:“这些天,你不是老念叨我吗,怎么见了面反倒不认识了呢?”
  “你这么高呀?”罗纬芝发问。她说的是实话,虽然多次阅读于增风的字体,算半个熟人了,但并没见过他的照片,没来由地觉得他应该没有这样高。“花冠病毒有促进人长个儿的作用。”于增风一本正经地说。“那你不应该死啊。”罗纬芝无法判断自己是不是在梦中,不过她很清楚于增风应该不在人间了。
  于增风说:“是啊。我已经死了。我就是来告诉你,答案就在我留下的遗物中。我不会加害于你们。记住,记住记住……”高个子的于增风,像一缕烟尘飘然而去。不管怎么说,这个梦境坚定了罗纬芝要打开于增风遗物的信念。她爬起身来,写了一封短笺,表明决心和责任自负的态度。天亮之后,她等在小径上。
  罗纬芝一言不发,把短信递给了袁再春。袁再春看了好久,翻过来瞧过去,好像那是一枚定时炸弹。最后说:“估计我再不批准你,你会弄个血书来送我。好吧。我给你于增风的遗物。千万做好防护。如有任何不相宜之事,立即报告我。”说完,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保险柜,拿出一个白色布包,以医院里常用的纱布包裹着。原来大概是雪白的吧?因为被消毒熏蒸,已经变成了苍凉的棕色。“记住,姑娘,这是你咎由自取。”袁再春面无表情地说。
  回到207,罗纬芝特地用消毒液净了手,将调光台灯拧至最亮,打开于增风遗物。一层又一层,好像千层饼。每一层都是医院的白纱布包裹,可能这是垂危中的于增风唯一能得到的包装吧。
  打开最后一层包裹,一个信封露出来。它是用病历纸粘接起来,第一眼看过去,像是随意折叠的。待你要打开它的时候,才发现它被胶水封住了。罗纬芝战战兢兢地打开。又看到了于增风的手迹,只是笔画更混乱,颜色更浅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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