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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03月23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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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DF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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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
不在一座城市生,就在一座城市死。
——狄更斯《双城记》
一切从接到那个电话开始。
“常委会刚结束,叶杨到云州。”电话那边简洁地说,然后挂断。打电话的人是省委办公厅副主任邵光,用的是临时电话。陆虎城迅速从这个电话中分析出对方想要告诉他的信息。
第一个关键词是常委会。如果单是机床厂的并购案或者锦绣园区的问题,都不足以让省委召开常委会讨论,纪委就可以直接决定并采取行动,那么这个讨论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这位云州市市长,当然,还有刚刚退下去的省委副书记张红旗。
第二个关键词是叶杨。谁都知道他和叶杨的敌对关系,委派叶杨来担任这个工作组长,多少表明了省委的某种态度。有那么一刻的沮丧,陆虎城振作精神,站起身拿起手机。
一刻钟后,云州最大的房地产商兼黑道大哥胡迁按响了门铃。陆虎城直奔主题说:“叶杨要来云州了。”有几秒钟的停顿,胡迁叹了口气,说:“我刚刚也知道了。”陆虎城呆了一下,没有把惊诧表露出来。他知道胡迁神通广大。他们都非常熟悉这个名字,十三年前他们就打过交道,彼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是一个凶多吉少的信号。
“这一阵我看了很多我儿子的书,有一本书说:应变力是企业最重要的管理能力。”胡迁笑着说,“对于一位权力人物来说,勇于应变也是最重要的能力。”
“好,我们就来勇于应变吧。”陆虎城移了一杯茶给胡迁,然后拿起自己那杯揭开盖碗,吹了几下,浅浅地啜了一口,“我已经很多年没有他的消息了,你常在省城,应该对他有一些了解吧?”
“一如从前。廉洁、正直、六亲不认、只认原则。什么都打动不了他,诱惑不了他。前年在堰市,我一位朋友就栽在他手中。”胡迁摇摇头,表示对这个人的无奈。
“你在省城有不少朋友吧?”陆虎城看着茶杯中升腾而起的丝丝水汽。“这很难。除非是省委书记和省纪委书记,其他的人对叶杨不会有很大的影响。”陆虎城扫了他一眼:“你的朋友似乎不仅仅在官场吧?”
“可惜现在不像古时候,咱们不能半路劫道,或者给他安排一个仙人跳。”胡迁摇摇头,“对付叶杨这样的人,邪招也很难用得上。”
“叶杨并非真的就是柳下惠。”陆虎城若有所思地说。“孟涵?”
“还记得十几年前我们对她做的事情吗?叶杨这么多年不跟她往来,这太不正常?事非寻常即为妖。”
“可以试试。”胡迁迟疑一下,点点头。“无论叶杨的工作组以什么名义来云州,我们首先要反省自己的工作,事先做到查漏补缺。”陆虎城带上了一些套话,“我们可以做一下假设,如果让你来领导这个工作组,你会选择从什么地方开始工作,或者说取得突破呢?”
“是,堡垒总是容易从内部攻破。”胡迁点点头,眼睛眯起来,“不过市委都是你的心腹,相关文件也可以补发,至于拆迁户,用钱就可以解决。”
“钱啊……公司资金现在怎么样?”陆虎城问。这才是今晚谈话的重点。“任何一笔贷款出了问题,都是炸弹。”
“八千万,贷款也很难凑齐。”云州的银行早就让他们榨干,胡迁无奈的笑着说,“现在只有一个方法。”
“你是说国资委的投资公司还有社保基金?”陆虎城皱了皱眉,这样做显然是破釜沉舟,但他还是无奈地叹口气道,“这事我去搞定吧。”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背水一战。现在他的处境无比的尴尬,市委书记蔡松坡要退了,而同时,一直支持他的张红旗也要退了,而且要一退到底,绝不到政协和人大做摆设,这让陆虎城处在一个非同寻常的情形:既是挑战也是机遇。所以他必须尽快在他的市长任期中做点什么,干出点让省委眼前一亮,给予肯定的成绩,促使省委下定决心。他做了一套《云州市产业发展战略规划》,准备为前路加一个砝码,可是,突然之间,情况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权力的泰坦尼克前面突然出现巨大的冰山。
云州市长的眼睛望向窗外,天很阴,猜不出什么时候才能晴天。
省监察厅副厅长,即将驾临云州的工作组组长。这个时候,叶杨正眯着眼坐在沙发上,似乎是在看电视,实际上是在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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