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东升
外出赏风景,若是离开了山和水,总感觉那不叫旅行；而若是没有一些人文元素做支撑,这样的去处,也只能作为走马观花似的一段行程,缺少了驻足的理由,自然行色匆匆。
坐落于宁阳县城东北部20华里许的金羊山与银羊山,虽谈不上雄伟奇绝、秀美如画,却也别有一番风情,那就是藏在僻野人未识的闲适、幽静。来到这里,一种超脱、一种空灵、一种淡然的感受,瞬间就会占据你的心灵。田间劳作的身影,山坡啃草的老牛,清冽甘甜的泉水,乃至一块物化的山石,一片飘然而下的树叶,仿佛都可以与宁静的心灵对话,感悟那分清幽自然的风情,咀嚼那分回味无穷的韵致。
金羊山和银羊山最美的还是每年的九十月间。这时节,我们一家三口总喜欢到这里走一走,看一看。脚下的岭地以黄土和沙岩为主,间或有几块突兀的大石立在那里。沿着蜿蜒崎岖的小道前行,路两旁满树的大枣红得诱人,树下的老大娘手举竹竿,有节奏地扑打着。随着竹竿的起落,熟透的枣子一阵紧似一阵地倾泻着,不多时,地上已是厚厚的一层。嘴馋的儿子早已抵抗不住这意外的诱惑,跑上去便狠狠地抓了一把。老人家慈祥地笑了,放下竹竿,弯腰就往儿子的提袋里装,直乐得儿子不停地喊着“奶奶”。
爬坡而上,越过一道矮小的山岭,迎面便是浓荫遮盖下的银羊山。山并不高,有100多米的样子,而且多土少石,但涵养充足,植被茂密,遍山松柏滴翠,郁郁葱葱,枝条拂径。山上有泉水汩汩涌出,泉水清澈,潺潺而动。溪中奇石阻流、鹅卵当道。禁不住捧起泉水而饮,顿觉清冽甘甜,沁人心脾。也许是很少有人上来打扰的缘故吧,林中的鸟儿很多,简直就是鸟儿的天堂。白头翁、斑鸠、山鹊,还有“咕咕”叫的山鸡,都在这里安家落户,繁衍生息。儿子的叫喊声惊扰了它们,山顶上顿时响起“呼啦啦”四处飞散的声响。
金羊山与银羊山实际上就是一个紧密相连的整体,南北相向而对,只是连接处像一个马鞍形,才人为地分别命名。关于这两座山的来历,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山上牧羊的老人告诉我,相传古时候,有一位长相奇异的老人,驱赶着一只金羊和一只银羊路过湖边,老人见这里山清水秀,民风淳朴,便住了下来。日复一日,两只羊渐渐长大,食量大增。一日夜间,为了争夺地盘,金羊和银羊相互顶斗。老人被惊醒,先是大声呵斥,两只羊仍不相让,继续拼杀。老人气愤至极,便施展法术,并将它们各抽三鞭,顿时,金羊和银羊分别化为了相互抵靠在一起的两座小山,以示惩戒。老人家还给我讲了更多的传说,人参精漫山播种的故事令人遐思无限,泰山老奶奶在此歇脚的神话让人浮想联翩。故事虽都有些离奇,但也让人感悟颇多。
特别奇怪的是,尽管两座山密不可分,而它们的地貌却截然不同。银羊山上多为土,金羊山上多是石；银羊山上多长树,金羊山上多产药。这一个个的疑问,更使人感到这两座小山的美丽神奇。
站在山顶向下望,波光粼粼、河汊纵横的那片广阔水域便是“西湖”了。这里说的西湖,尽管不是苏东坡笔下“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的杭州西湖,却也另有一番风情,那就是让心灵得以栖息的恬淡和幽静。之所以也叫西湖,是湖东岸祖祖辈辈生于斯长于斯、用湖中水滋养着生灵万物的三埠村人对它的美誉。
这里的天空是明净的,这里湖水是清澈的。抬头仰望,碧空如洗,白云曼舞；极目远眺,湖平如镜,水天相接,颇有几分王勃吟咏的“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迷人景象。我想,若长年在此听松风水声,鸟语虫鸣,赏天朗气清,四季风情,品山野之味,民俗之风,定令人气定神闲,修身养性,领略自然之妙,感悟人生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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