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宇
郭德纲在对自己曾有过知遇之恩、后来又闹过不愉快的北京电视台台长王晓东去世后,用一首打油诗和配发的“双喜”图暗讽亡者,其恶劣举动随即引发了北京电视台和中广协的声讨,呼吁媒体和从业者抵制郭德纲。此后很多网站都对该不该抵制郭德纲、该不该让他上春晚展开了调查,但随着春晚导演冯小刚一句“媒体应该搞个老百姓调查,再决定让不让郭德纲上春晚”,似乎又出现了另一种声音:北京电视台和中广协联手“封杀”郭德纲,有挟公器以报私仇的嫌疑。
这两种现象忽然让人想起了几天前发布的2013年度流行词:土豪。据入选标准解释,“土豪”字面上是“很土的富豪”,意指大多文化较低、品位不高、极其富有,还酷爱炫富者,泛指现实社会中富而不贵的群体。
作为旁观者,首先我觉得郭德纲在年底做了件特“土豪”的事情:不管郭德纲和北京电视台有过什么冲突,在其台长去世之际,一个公众人物对逝者和长者的不尊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其个人修为和私德理应受到质疑和批评。把世界名牌穿出土豪风格,顶多被讽刺成不会打扮的暴发户,但在公众普遍担忧公众人物,尤其是娱乐圈名人明星道德文化水准和自身素质的时候,郭德纲的江湖粗放作风的确很“土豪”。“从涉嫌占用绿地”到“纵容徒弟打人”再到“何云伟李菁退出德云社”,甚至后来的德云社遭“停业整顿”,曾经的四面楚歌仍没有让郭德纲明白,在娱乐圈或者文化艺术领域,不仅仅需要说相声这门“口技”,还要有“德”傍自身才能安身立命,您倒是老师、同行、媒体凡心有芥蒂,您认为来者不善的,都要坚决斗争到底,骂完了您心里舒坦了,可外人看着还真有点堵,这不是典型的“成全自己,恶心别人”吗?
在中国,要想成为艺术家,除了艺(活好),还要有德。从天桥打把势卖艺开始,混到今天相声界大腕的地位确实不易,郭老师甩开膀子说相声挣钱,在德云社呼风唤雨做土豪,谁都拦不住,但再有钱、再拽,也买不来品行和自身素养的提高,这种“德不配位”的事情还是少做点,赚了人气的同时,输的是口碑。当然,也许郭老师根本不想做什么德艺双馨的艺术家,但至少您也是德云社和相声界的“大哥”吧,那就向本山大哥学学,同样是草根,看看人家是怎么做人、怎么管理本山集团、怎么爱惜和经营公众形象的吧。
按常理,北京电视台和中广协倡议“抵制”郭德纲,是大众媒体和行业协会维护从业人员权益,对公众人物行为“失范”表达的一种态度,将“抵制”解读为“封杀”,不利于双方化解矛盾,也有失公允。事实上,近年来,文艺界有一种十分不好的倾向:影视作品、名人明星越骂越受关注,这种差评营销反而是好作品吃亏,诚实劳动得不到关注；明星名人肆意妄为、行为失范,屡碰道德底线,严重污染了文艺界的环境和社会风气,一些公众人物早已失去了榜样和标杆应有的作用。道德要有底线,行为要有规则,就是国内的经纪公司都会对一些伤害粉丝感情、言行不当、触碰道德底线的明星做出适当处罚,比如:减少工作量、停工反思等等。作为媒体和行业协会,有责任站出来抵制明星的不良言行,监督公众人物的道德文化修养,维护文化领域应有的精神气质,这一点毋庸置疑。
郭德纲和北京电视台的恩怨由来已久,但此次交锋很明显是郭德纲理屈。错了就该道歉和反省,任何沉默或狡辩都不利于问题的解决。之所以有人担心北京电视台和中广协的倡议是要联手“封杀”郭德纲,是因为倡议者本身是媒体和行业协会,有挟公器报私仇的嫌疑,这一点的确值得北京电视台和中广协警惕。
不管是谁都不能富而做“土豪”,或势大而做“土豪”,明星有公众形象有道德标准,电视台和行业协会也有行为准则和职业要求,违规和超限了谁都不体面。当前最关键的是,郭德纲和北京卫视都要克制,逞一时口舌之快、耍一次匹夫之勇都无助于问题的解决,反省自身、长线发展才是大计；作为旁观者的各家电视台和其他媒体、观众也需要理智,提请明星约束自我言行,提升道德文化水准,找准公众人物的角色定位才是“主要矛盾”,千万不能架秧子起火,帮了倒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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