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行
2016年10月13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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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皓  
 山东省实验中学  

  我喜欢旅行。十一假期,避开蜂拥而至的人群,我一个人,背着包,来到南部山区,来到一座不知名的山脚下。
  南部山区的美,我早就听说过,怀着对山顶的期待,我恨不得一步登到山顶。我行走在山间未经开发的土坡之上,心中却满满地装着到达山顶的目标。我只顾匆匆地赶路,心情却渐渐失落——山中草木,与平时城里所见无甚差异,只是荆棘多了不少,老是挂住我的衣服;南部山区的气温低到有些让我措手不及,我盲目自大地认为自己很健壮,一点山风奈何不了我,但是却感到透骨的寒冷,仿佛不是秋高气爽的秋天,而是寒气逼人的严冬。远远望去,山,还是山,单调到让人有些厌倦;树,还是树,丛杂的灌木,没有乔木的高大,也没有青松的挺拔。我有些后悔,眼前不太高大的小山丘,对我来说,似乎没有了接着登攀下去的意义。
  “原来这山水,也不过如此。”我暗自思忖。
  到了山顶,仿佛是完成了什么目标,放下了什么包袱,松了一口气,稍作停留,便向山下行去。比起上山,下山时心情没有了当初的急功近利,也就没有了当初的迫切,剩下的只有漫步山野间的悠闲。原来感觉到的寒冷,因为一路登山,身体热了,现在只感到爽;原来没看上眼的风景是如此开阔,让人心旷神怡;无名之山周围没有什么高大的山,因此这不算太高的山坡,便犹如万山之巅,极目远眺,秋日里的半个济南,几乎是一览无余。枫叶恰才红上枝头,虽不及毛泽东《沁园春·长沙》里边写到的“万山红遍,层林尽染”那样广阔,却也为不高的山坡增添了几分张狂。道路两旁时而转出的涓涓细流,为无名小山增添了几分灵气,让人感到亲切;山间石隙间的几处清泉,刚才也未曾留心,现在看来,颇为悦目。因为荒僻,山间静得出奇,但对于习惯了马达轰鸣的我而言,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上天特殊的恩赐。我踩在原先走过的山路之上,说来也怪,仅仅是几分钟之前刚刚看过的风景,此时,却因心境的不同而大相径庭。
  我就这么静静地陶醉着,一面又梳理着方才的行程——同样的山水,同样的道路,这一前一后,所见不同,感受不同,仅仅只是因为心境不同。彼时登山的急功近利,使我忽略了多少路上的美景,此时的悠然,又带来了多少美丽的邂逅。
  生命不也是这样吗?生命也正如一场旅行,当你咒骂着自己受到的种种坎坷与不公,当你唏嘘于自己的生不逢时,当你对自己的未来不抱希望时,平静下来,抖落那些在尘世上难免沾染的急迫与功利,还自己一颗平淡的、返璞归真的心,然后你会发现,生活之美其实就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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