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我的花草
2018年09月15日  来源:齐鲁晚报
【PDF版】
   □范红艳
  受了那份盎然绿意的诱惑,我拥有了自己的第一盆植物。它有一个粗犷的名字——铁线蕨,它还有一个婉约的名字——美人粉。
  这是一盆怎样的植物呢?
  它像一个微型的森林。虽然有着同一个根茎,却谁也不是谁的枝叶,郁郁葱葱的每一株,都是从那根茎上发出来,自己往上长的。每一株都是同辈——并无主干与侧枝之分,这样一起成长的一群,很有森林的韵味。它就放在宿舍那张独属于我的书桌上,由于太过蓬勃,我就用一根漂亮的丝带将其圈了一周然后松松地打了个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约束惹怒了这样一个小小的森林,它的成员们开始一个一个干枯,前赴后继直至全军覆没。这是属于我的第一盆花草,也是属于过我的最漂亮的花草。
  某年清明,外地的同学生了个女儿,我去看望他们。此地的车站旁边有一个小小的花市,为了消磨等车的时光,我们去花市闲逛,花10元钱买了一株看上去还算生机勃勃的吊兰。尽管很怕麻烦,但我仍然不辞辛劳地带着它颠簸,它却并无感恩和珍惜之意,很快就死在了阳台上。
  这次养花并不是终结。去学校的时候,在一家花卉店很轻易地钟情了一盆店主命名为豆瓣绿的植物——因为我总是偏爱只长叶不开花的植物,难免又是一次兴致勃勃的搬运。小植物放在格子布装点的木饭桌上,赏心悦目,让人陡增食欲。遗憾的是它也没有伴我多久。如果说前几盆花草生的是慢性病,这株则是一夜之间花凋叶残,前晚的水灵突然就变成了今早的垂头丧气——所有的叶子全部蔫巴。始终搞不懂它究竟在那个晚上经历了什么,如此迅捷的死亡让人无法不惋惜。
  以上养的,虽然被我归入花草之列,其实都没有花,目前正在养着的开着星星状白花的半死的这一群,才是名副其实的禾本科花草。之所以说是一群,是因为我现在养的这同一种类的花已小成规模。    另外,这次养花也算是废物利用——花盆都是以前的。那三个花盆里都种了我从植物园里移植来的俗名死不了、学名半枝莲的植物。这三盆植物倒真是应了贱名好养的道理——跟那些名叫石头、铁蛋、孬孩、狗子的小孩一样,这三盆死不了顽强地活下来,尽管它们今天已经半死,但依然是我养过的所有植物中的寿星了。
  遗憾的是现在的我实在是没有了当初养植物的心情,人家说一个人的热情和多愁善感大都献给了初恋情人,我养植物的耐心也大都给了我的初恋植物——那盆即叫铁线蕨又叫美人粉的微型森林。尽管开过星星样小花的死不了已呈败相,我却漠然地无动于衷,并不是认为它们太普通不值得关心,而是我那份曾经高涨的养花的兴致消磨到今日已经气若游丝……
  枯萎的都已经枯萎,养着的也已热情不再,我给自己说以后不养了,就让我继续喜欢那些属于大自然的植物吧,何必非得据为己有呢?也许,很多东西或许正因为不属于我们,才看起来那么美。

本稿件所含文字、图片和音视频资料,版权均属齐鲁晚报所有,任何媒体、网站或个人未经授权不得转载,违者将依法追究责任。
网友为此稿件打分的平均分是:
齐鲁晚报多媒体数字版
按日期查阅
© 版权所有 齐鲁晚报
华光照排公司 提供技术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