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董钊许君丽
七年守望一个生命的成长历程。
这个生命,只是威海西霞口海驴岛上的一只孤鸟,但它却打动了一群鸟类发烧友的心。
故事初成,时值汶川大地震。孤鸟的故事连同地震的悲怆,一并震撼着他们的摄像机。他们把这种震撼融进了镜头中。
他们拍了七年,个人砸下300万元,哪怕将自己变成了“疯子”,最终拍成这部中国首部鸟类故事片。
25日,威海西霞口。纷杂的雨滴急骤地融入海面,波浪怒吼着撞击着海岸。狂暴之中,只有雾霭深处的海驴岛犹如拄着拐杖端坐的老人,处乱不惊。
这里曾是二郎神担石填海传说的发端。如今,这里的人们又在传说着另外一个看似荒诞的故事—一帮疯子在岛上坚守七年,只为拍摄那些乱叫的黑尾鸥。
这些“疯子”在暴雨狂浪中走上悬崖峭壁,将镜头聚焦在黑尾鸥的世界,从孵卵,到幼鸟,再到成鸟。
一部故事片拍了七年,耗资700万元,让这帮“疯子们”改了脾气:真玩不起!在为观众奉献视觉大餐,呼唤环保意识的背后,这种仍然算是低成本制作的电影,让一群鸟类发烧友兼非职业电影人陷入了无限的疲惫之中。
七年守候
他们为了这些,消耗了年富力强的七年。如今他们拍的故事片就要公映了,名头响当当———中国首部鸟类故事片。
威海市区,一幢破旧的办公楼里,孙宪的香烟一根接着一根。七年来,5元/盒的香烟从来没有换过牌子,“按理说,这家烟厂得给我代言费了。”
这是一个在北京影视圈里“混过”的导演,他拍出了别的大腕拍不出来的电影。可看上去,他一点儿也不富裕。
办公室更像仓库,几台显示器排在办公室的一头,旁边是几个硕大的类似音箱的东西,这些设备是用作电影后期制作的。
楼前的超市,对孙宪来说再熟悉不过,这里曾经是他工作过的电影院。孙宪曾在曲阜师范大学主修油画,那时电影院的电影海报全是孙宪一笔一笔画出来的。
办公楼楼梯两侧墙壁上贴满了照片。照片上,一种黑色大鸟挥动翅膀,将尖喙刺进水面,寻觅食物;又有不计其数的鸟儿展翅高翔,俯瞰身下的孤岛天堂。
间或几张照片上,几个人身穿迷彩服,肩扛摄像机,貌似艰苦而又拼命。
这些都是孙宪等人最为满意的摄影作品。他们为了这些,消耗了年富力强的七年。如今他们拍的故事片就要公映了,名头响当当———中国首部鸟类故事片。
孙宪萌生拍片的念头时,第一个想到了海驴岛。那里的夏季,鸟儿数以千万计,包括黑尾鸥,以及濒危的黄嘴白鹭。
“我想拍关于鸟儿的纪录片,压根儿就没想过要拍电影。”孙宪说,如果现在有人问他电影怎么拍,他自己根本不知道。
2002年,孙宪和同在一个公司工作的王建涛、于辉这两位志同道合的伙伴,踏上了海驴岛,开始了长达七年的拍摄之路。
海驴岛,是黑尾鸥的家乡。黑尾鸥是亚洲东海岸独有的一种鸟类。
每年4月,候鸟们快乐地鸣叫着回到海驴岛,岛上已经有人迎接守候;7月,候鸟们离开了,三个人扛着仪器设备,拖着疲惫的步伐缓缓离开。
海驴岛上温差很大,5月份还要穿着羽绒服。进入6月份,气温陡增,40℃的地表温度让人每年全身要爆两三次皮。
鸟儿大都筑巢于崖壁或顶峰上,每次拍摄,孙宪他们必须攀爬60多米高的垂直崖壁,还要背负几十公斤重的摄像器材,再加上岩石风化严重,每行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夏季,海驴岛上有一种小飞虫,尖尖的嘴能穿透迷彩服,让它叮一口,奇痒难耐。在这样的环境下,几位助手先后退出,只有孙宪、王建涛和于辉一直坚持到最后。
三人每天分三个机位各守一角,当地摄影界朋友送给他们一个外号———“三脚架”。 (下转B02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