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的一天,我突然接到父亲打来的电话,父亲在电话里说,母亲的头痛病又犯了,虽然吃了止痛片,母亲的痛丝毫没有减轻,他让我有空的话陪母亲到医院看看。
母亲已年近七十,她的个头不大,但身子骨还是可以的。父亲说,他是不得已才打电话给我的。
我匆匆地赶到母亲家,母亲正躺在竹椅上叫着喊着,母亲的脸也因为疼痛变了形,看样子母亲头痛得不轻。妹夫开车把母亲送到医院,待一切手续都办好后,我留下来陪挂着吊瓶的母亲。我让母亲闭上眼睛休息一会,自己则拿出一本新买的杂志看了起来。
刚挂上吊瓶的几分钟,母亲是安静的,可是不等我把一页书看完,母亲喊起痛来。我问母亲怎么办,是不是吃一颗止痛片。母亲说止痛片不是随便可以吃的。母亲的头痛得越来越厉害,她的喊叫越来越频繁,母亲说,为什么挂着吊瓶还会那么痛。这一刻,我发现母亲竟也像两三岁的小孩,她根本不顾输液大厅里坐着那么多人,只顾自己闭着眼睛喊痛。我实在不忍心母亲疼痛难忍,把实情告诉了医生。医生开了两盒既能止痛又能消炎的药,母亲吃了药仍一时消不了痛,我坐在她的身边那样束手无策。
或许是药物起了作用,或许母亲真的累了,母亲的喊声越来越轻微,并且很快就消失了。趁母亲闭目养神的那一刻,我仔细地打量了一会身边的母亲,灰白凌乱的头发,长满皱纹的额头,那种特有的味道,轻声的呼吸。这就是我的母亲,给我生命抚养我长大的母亲,而我竟然已经疏远了母亲很久很久,我记不起自己有多少年没有牵过母亲的手了,记不起有多少年没有靠在母亲的怀里了,记不起有多少年没有好好陪母亲说一说心里话了,我甚至忽略了母亲在一日一日老去的事实。
那天下午,我一直握着母亲的手,母亲的痛止住后,就开始和旁人说说笑笑,母亲说了一些我们小时候的事,又说起了这些年我们姐妹几个对她的好,却不提半句我们对她的疏忽,母亲是宽容的,母亲也是快乐的,许多年以来,我渐渐淡忘了母亲身上的味道,但母亲那爽朗的笑声一直荡漾在我的耳畔。趁着双休日,我要给自己放两天假,我要挤两天时间给我的母亲,我会让自己陪伴在母亲的身边,握住母亲的手,听母亲说我童年的故事,看母亲那快乐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