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2日,在韩国举行的G20峰会上,美国总统奥巴马给韩国媒体一个提问机会,中央电视台记者芮成钢则起身要求“代表亚洲人提一个问题”,在奥巴马坚持应由韩国媒体提问后,芮成钢又表示“如果韩国朋友可以让我代表他们来提问呢”?最后,奥巴马回答了芮成钢的问题。
●此事在中国引起不小争议。对于芮成钢是否该用“代表”这个词,是否应该“抢问”,各有不同解读。
我举手是为了让奥巴马舒服一点
记者(以下简称记):你想到提问奥巴马会有这么大反应吗?
芮成钢(以下简称芮):没想到。
记:你觉得为什么会有这么大议论呢?
芮:有不同解读很正常。其实,这事没有那么大,不就是提个问吗,这没有什么。这些争议可能是中国媒体在国际场合出现的频率较低,大家觉得新鲜。
记:你在博客里说,你提问是为了圆场?
芮:对,韩国媒体确实没人举手,当时空气很凝固,气氛很尴尬。一般来说,如果奥巴马愿意面对其他国家的媒体,都会有人举手,当时奥巴马也觉得很奇怪、很尴尬。我举手也是为了让他舒服一点。
记:你没想到奥巴马会给其他国家机会?
芮:我没想到。以前,尤其是全球直播时,奥巴马只接受美国媒体提问,直接掏出一张纸,上面有几个媒体的名单。这次我们本以为他要转身走人了,没想到他又停下来。我第一个举手,后来他说给韩国媒体,我又把手放下。结果全场一片沉默,每过一秒,就多一秒尴尬。
后来,奥巴马和我有一个眼神交流。他的意思是,你刚才不是举手了?很短的一瞬间。我想奥巴马也没见过这阵势。他把目光放在我身上。
记:会不会误解他眼神的意思?
芮:我想他希望韩国人提问。我站起来说了我是中国人,我和奥巴马之间没任何误会,他也说了要优先考虑韩国媒体。
记:你觉得没有所谓的话语权争夺?
芮:没有。我们之间的交流非常快,非常自然。整个会场很轻松,大家都觉得很有意思,很幽默。
中国人代表中国,这没什么
记:有人可能会提到礼仪和礼貌问题,毕竟是给韩国媒体的机会。
芮:我觉得不存在,这完全是无稽之谈。说这些话的人对礼仪和场合理解有偏差。对国际礼仪的判断,我非常清楚。我相信奥巴马本人也不会觉得有任何不合适。
记:很多人把问题指向了“代表”两个字。
芮:我觉得这也是一种信息不对称。“代表”这个词在中文和英文中有很多差别。在国际场合中,韩国记者就代表韩国,中国记者代表中国,这是一种默认。我是中国人,我代表中国,这没什么。
记:英文的“代表”,和现在中国语境中的“代表”最根本差异是什么?
芮:我觉得英文中“代表”的意思是作为其中一个。比如我在耶鲁读书,18个人,经常会说,亚洲代表你来说一下。我觉得走出国门,每个中国人无时无刻不代表着中国。在世界眼中,你的一言一行都可能被看成代表全体中国人。我就是代表中国,代表亚洲。
记:大家会把你在伦敦峰会上的提问联系起来,你那时提到代表中国、代表世界,这是你的采访策略还是一种表达方式?
芮:那次我用的“代表”的英文和这次不一样。有些人无法真正了解在英语语境下和特殊国际场合中的“代表”的含义,对政经话题的背景了解也不充分。我的意思是我站在中国角度来问,第二个问题是说我站在世界角度。中国有极少部分人对“代表”这个词非常敏感。
记:你对奥巴马的回答满意吗?
芮:我只能说他的回答非常聪明,滴水不漏。我其实提了两个问题,他的反应非常快。
本稿据《新京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