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石念军
“噢，免费了！”11月1日一早，天天乘坐地铁上班的广州市民欧阳，像往常一样试图刷卡进入地铁时，一下子就被志愿者拦了回来。他才意识到，“亚运已在眼前”。
进入11月，筹备了6年的广州终于迎来亚运倒计时。这座城市以“亚运大礼包”之名，向全民派送为期30日的免费公共交通惠民措施。
然而，这一政策在执行5天后即被叫停。此时，距离广州亚运会开幕仅有一周。
11月的广州处处洋溢着亚运气息。
鲜花、彩旗、志愿者……曾经拥堵不堪的市区交通，因为机动车辆单双号限行通畅起来。地铁里、商场中，电视屏幕上即时滚动着正在上演的亚运赛事。一座城市，正沉浸在亚运盛会的氛围中。
12日一早，广州市民廖女士赶到了离家最近的地铁站。亚运会开幕当天，全市放假一天。廖女士得以提前过周末，她要坐地铁回佛山的家。
“以前都是开车来回，现在好了，广佛线开通，不用那么累了。”廖女士说，她将先乘坐5号线，然后换乘1号线，再到“西朗”换乘广佛线。“幸亏现在地铁不免费了，要是免费的话，不敢坐。”
廖女士所说的，是半个月前刚刚发生在广州、迄今国内开展的唯一一次地铁免费创举。这项全世界首创的亚运惠民政策，由于客流猛增，短短5天免费时间，带给市民的却是类似春运的记忆。
“见证13亿人口爆挤广州地铁。”这是11月1日广州地铁免费首日，当地一位白领朱小姐的MSN签名。
当天一早，跟往常一样赶地铁上班的欧阳先生很快发现了不同———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好不容易排队过了安检，进站又要排队。这是怎么了？直到习惯性地刷卡时，被一旁的志愿者提醒，他才意识到，“今天免费了”。刚才心里还有点小抱怨，一听不收费，这点不悦也随之而散。
“地铁免费了，原本很远的地方，也不觉得远了。”不少广州市民坐地铁到郊区甚至佛山买菜。网友总结的最省钱的坐免费地铁玩遍广州的“0计划”方案在网上流传。
作为重要的亚运配套设施，广佛线开通后，广州地铁线路达到8条，运营总长度236公里。但在庞大的客流面前，广州地铁的运能很快捉襟见肘。
“2日晚上9点多，我坐地铁回家时，地铁站里还人山人海的。等了20多分钟好不容易挤上了车，下车才发现随身携带的一块蛋糕已被挤成了‘压缩饼干’。”当地一位媒体记者感叹，这还算是好的。“有几位身材娇小的女乘客，下车时怎么也挤不出去，看着缓缓关闭的车门，急得哭了。”
上班族邹女士平常只要8点赶到地铁站就能赶上9点上班。“1日坐地铁时，乘客实在太多了，工作人员也不敢一直往里放人，入口处10分钟放一批人。进了站后还得排队，我等了4趟地铁才上了车，到单位已经10点了。”
之后几天，邹女士干脆改乘出租车上班。
一位网友坐免费地铁，结果“泪奔”了，在网上发泄情绪。
“今天是亚运期间免费乘车的第一天，对于这一天，哥期待了许久。到了地铁口一看，哥震惊了，老长老长的一条队伍呈九曲神龙阵排开了。这还是在地铁口啊，可是哥不能跟钱过不去啊，哥心里后悔却只能咬牙忍了。哥忍……”
“等呀等呀，哥终于钻进了地铁站。事实又给哥上了一堂课，进去了并不意味着就一定能走。里面菜市场般的情景足足让哥等了三趟车才得以挤上地铁，还差点赔上一副眼镜。”
“车开了又停，停了又开，看着玻璃门外挣扎扭曲的脸，哥笑了。到了目的地，哥本想下车的，可到了门口却被一股人流给倒推了回来。哥怒了，大喝道，哥要出去呀。前面一位兄弟安慰道，别急，哥都坐过四站了。哥只能忍了。哥忍……”
“不要钱，要命。”地铁免费第一天，这样的声音就传出来了。
随后在当地媒体的公开报道中，广州地铁公司表示，要“做足预案，充分挖掘人力物力，最大限度安排运能”。
但紧接着，更大的客流冲击着广州地铁的“最大运能”。11月3日下午2时，总长21公里的广佛地铁线（佛山市魁奇路至广州西朗）开通，蜂拥而至的客流在1小时内就把西朗站挤爆。
“西朗站入口等候进站的队伍最长达200米，乘客平均要等1个多小时方能进站。”地铁公司告诉记者，西朗站从当天14时40分开始执行三级客流控制，直到当天20时许。
三级客流控制，即控制扶梯口、控制站内人流量、控制站外人流量，这在运营保障中属最高级别。
“地铁一号线发车间隔为3分钟左右，每列车运能2000人左右，而广佛线发车间隔为8分钟左右，每列车运能1000人左右。一号线运能是广佛线运能的4倍。”广州市交委人士告诉记者，广佛线和一号线的运能不匹配，让他们不得不对客流实行控制。
如此一来，地铁的运行效率已经无从谈起。
此时，距离亚运会正式开幕尚有一周有余。地铁公司预测，届时，连通亚运八成场馆的地铁线路客流必将进一步增加。
11月6日这一天是周六，非工作日。按照此前发布的优惠方案，地铁恢复收费。广州地铁客流急速回落———截至当晚7时，急降200多万人次，实际达到500余万人次。
五天来，广州地铁终于长喘了一口气。 (下转B02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