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版稿件 本报记者刘铭 见习记者林媛媛
桌子上压着山崎宏写的纸条:“友谊无尽,劳动者荣誉权无国籍。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是最高的美德,我一生最后的赎罪。” 本报记者 王媛 摄
沉默寡言,这是家人和同事对山崎宏的最深印象,但他的女儿说,让父亲开心并不难,“只要能给中国人治病,他就会很高兴。”
为农村孩子放弃进大医院
山崎宏工作60余年的七里山诊所,原是济南郊区的一个小诊所。他曾有多次机会进入市内大医院工作,但他却毅然放弃了。
女儿山雍蕴回忆说,爸爸曾经有进入市立五院工作的机会,但他不肯去,说让别人去吧。“我看病不是图好地方,农村的孩子更需要医生。”
“爸爸没有把看病当成工作,他一直觉得自己在赎罪。”在女儿眼中,这也许是父亲不去大医院工作的另一个理由。
七里山划为市区之后,仍然有很多农村的孩子慕名找山崎宏看病。碰见他在诊所就在诊所看,不在诊所的时候,好多人就直接找到他家里去看。
山雍蕴说,只要找到家里来看病的孩子,父亲都会接诊,在家里看病是免费的,自己拿着方子去外面买药就行。“有时候,看病的孩子家庭条件不太好,爸爸还要管人家吃饭,吃完饭再给点路费。”
他喜欢静却不嫌孩子吵
山崎宏的女婿邢攸安说,老人在家话很少,从来不谈工作,更不提以前的事,家里人还是通过媒体报道才了解到他以前的情况。
“话少的人一般怕闹,但山大夫不这样。”同住在七里山的孔女士说,在诊所,不管孩子怎么吵怎么闹,山大夫都不嫌弃。
孔女士前一阵带儿子去诊所看病,诊所本来就不大,屋子里、廊子里满满的全是孩子。山崎宏从来不把家长和孩子撵到门外等。生病的孩子,哭的闹的都有,他一点不受影响。
老邻居刘女士说,自己的儿子、孙子都是山大夫看病看大的。“再等几年说不定我就有重孙了,可再想找山大夫看病就不能了。”她伤感地说。
不光是刘女士的孩子,院里的很多孩子都是这样。平日里,孩子们都叫他山崎宏爷爷。
山崎宏去世之后,很多年轻人到他家里,一个小伙子说,“我是爷爷看病看大的,爷爷走了,我来送送他。”
夜里输完液次日照常坐诊
山崎宏有个绰号,叫“鬼子大夫”。一次一位慕名而来的病人要找山崎宏,当时在门外打听,张口就问“鬼子大夫”在哪里,而给他指路的山崎宏却并不在意。
“他不介意别人叫他‘鬼子大夫’,他觉得只要能给中国人治病,就会很高兴。”山雍蕴说。
再过几天,山崎宏就要过103岁的生日了,而直到上周,他还在门诊照常坐诊。
“周一到周五,每天上午8点到10点,是山大夫的固定坐诊时间,雷打不动。”山崎宏的同事说,只要身体允许,他一般都会来坐诊。有一次,他夜里输完水,第二天早上还照常来。
山雍蕴说,父亲这几年身体不比以前,可找他看病的人却越来越多了,总是到点也走不了。
几年前山崎宏耳朵听不见了,病人跟他说话要靠写字。他随身带着一个放大镜,病人写一句他就拿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