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倪自放

    在《让子弹飞》里，由于周润发扮演的恶霸黄四郎过于强大，历任县太爷都得和他合作。姜文扮演的假县太爷一到鹅城，葛优扮演的假师爷就教导假县太爷说：“在鹅城，县太爷也得跪着赚钱，跪到黄四郎的面前赚钱。”

    姜文扮演的假县太爷不信这个邪，他说：“我要赚钱，但我不跪着，我要站着赚钱。”

    在此后接受记者采访时，姜文也强调了自己“要站着赚钱”，“在电影中是这样，在现实中也这样。”“站着赚钱”与“跪着赚钱”，实际体现了中国电影导演目前面临的困境，你要高傲地站着，坚持着自己的艺术理想，几乎就决定了你没有观众缘；而当你在艺术上向观众妥协了之后，做得够通俗，则被评价为“跪着挣钱”，不坚持艺术理想。

    姜文之前的《太阳照常升起》过于艺术化，很多观众说看不懂，那时候，姜文站着却没有赚着钱。此次的《让子弹飞》，被认为是姜文向通俗妥协、向观众妥协的作品，单从演员阵容上看。周润发、葛优、姜文三个大哥出现在一部电影中，这在之前的华语电影里从来没有过，连陈坤、姜武这样的新锐演技派，都得在《让子弹飞》里竞争“男四号”，可以说，《让子弹飞》的演员阵容已经强大到有点变态。

    不管姜文是否承认，他实际上已经向商业妥协了。而他“坚持站着”的理由，则是电影中无处不在的姜文式小聪明。葛大爷的笑点，周润发的阴阳怪气，只是《让子弹飞》的一种表象，在这种表象下，整部电影里到处弥漫着姜文式“硬邦邦”的雄性荷尔蒙，这种雄性的冲动，和姜文之前的电影一脉相承。

    但恰恰是证明自己“站着”的姜文式的小聪明，让《让子弹飞》相对于其过于强大的演员阵容，显得窄众了一些。说白了，《让子弹飞》在故事和阵容上向商业妥协，但时不时地还要显示一下对艺术的追求，姜文的这种小聪明，并不是所有的观众都喜欢。电影中，姜文的一句“皇上都没了，没人值得你们跪"尽显枭雄本色，有人评论说，姜文不是没有才华，但他的问题总是用力过猛，《让子弹飞》里葛优有句台词，“酒要一口一口喝，路要一步一步走，步子迈得太大，会扯着蛋。”话虽糙，送给个性十足、用力过猛的姜文，算是比较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