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报记者于潇潇 片/本报记者孙国祥
时而进攻,时而妥协,时而开门见山,时而兜着圈子。它改变别人,也被改变。怀疑不少,但幸运的是它仿佛在这个异乡扎住了脚跟。
“CHINESE圣诞”,仿佛有着无限的生产能力。它产出的不仅是商家满钵满盆的盈余,还有国人数不清的情愫,以及两种文化撞击后的结晶。
圣诞节又要到了。
早在一个月前,像新芽破土一样,带着圣诞味儿的商业元素冒出来。
亮晶晶的圣诞树,甚至还有带着红帽子的圣诞老人站在商场门前,笑眯眯地招徕顾客。
一年比一年热烈,一年比一年浓墨重彩,相当多的人,特别是年轻人,已经接受了这个原本不是中国人的节日。
这好像成了中国人的集体狂欢节,说不清从哪一年来的,但再过几年肯定也不会走。圣诞来到中国,像个陌生又执着的客人,和这个陌生土地上的陌生文化打成一片。
当老外的乡情,遭遇中国式的热情———
“我的圣诞礼物是条活鱼”
1993年,英国人温雅惠来到中国一年,在兰州生活,当时那是个相对闭塞的省城,“洋节”同样并不受宠。很多朋友甚至是通过她,才知道在国外有这样一个节日。
而那年的圣诞节是温雅惠记忆中最“不可思议”的一次。
平安夜当天,吃过brunch(早午茶)已经是上午十点,温雅惠和一个美国朋友开始为“年夜饭”做准备。
没想到就是从上午10点钟开始,她的中国朋友们接二连三地带着礼物和祝福前来,几乎踏破了门槛,甚至还有朋友带来了一条活鱼,搞得温雅惠手忙脚乱。
最后一拨客人送走,已经是晚上11点。温雅惠和朋友相对苦笑,“平安夜大餐”就此泡汤。
“那时中国人对圣诞节还不是很了解,用中国独有的热情迎接这个节日。”温雅惠说。
而似乎就是从这一年开始,中国人对“洋节”的热情开始渐渐蓬勃。到了1997年平安夜,温雅惠和朋友一同出去吃饭,在饭店里已经找不到一个没有被预订的位子。
“所有的饭店里都是中国人,挤得很满,看我是‘外国人’,一家饭店好不容易帮忙腾出了个座位。”温雅惠回忆,此时中国人对圣诞节的热情,似乎比她这个基督教徒还要高。
大街上开始出现各种圣诞符号,拉着雪撬的鹿,点缀着亮片和小礼物的圣诞树,甚至还有带着红帽子的圣诞老人站在商场门前,笑眯眯地招徕顾客。
两种文化撞出全民狂欢的商业理由———
中国的圣诞“太热闹”
圣诞节是教会年历的一个传统节日,是耶稣基督诞生的庆祝日。“上帝让耶稣来到我们中间,使我们得救。”在温雅惠的记忆里,最早在九月份,家人便开始为圣诞节做准备。到了十二月,更是开始“举国同庆”。
准备的内容有很多,比如为每一个亲友邮寄礼物。这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因为必须提前考虑每个人需要什么,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温雅惠说,礼物通常很早就寄到家里,但是人人都要等到圣诞节当天才会拆开。
学校、教堂、商场等,各种庆祝活动在节前依次展开。而平安夜和圣诞节当天,却是绝对的安静。
在温雅惠的家乡,平安夜当天的下午,商店齐齐关门谢客,大街上鲜见行色匆匆的旅人,喧闹了三百六十多天的大街小巷,似乎都因为耶稣的生日而平静下来。这是一个团聚的日子,人们团聚在家中,或齐聚在教堂里,欢庆新年的到来。
夜里,孩子们把圣诞袜挂在床头,带着对礼物的祈盼酣甜入梦。
而在中国,圣诞节显然只是给人们一个狂欢的理由。
平安夜这天,所有的饭店爆满,大街上是拥挤的人群,许多商场通宵营业,音乐声震耳欲聋。
2009年的平安夜,潍坊学院的大三学生王敏和男友及两名好友去世纪泰华的“好伦哥”餐厅吃晚餐,“根本抢不上位子,我们等了一个小时才吃上饭,可是一直在等。”王敏说,就因为是圣诞节,才给自己个理由庆祝一下,平时也难得‘奢侈’一把。”
吃过饭,王敏四人一直步行至新华路,因为“到处都是人,车都打不到。”
当然,除了大吃一顿,王敏还收到,也送出许多圣诞礼物。
“春节我们都在家,其他中国节日似乎也没有太多理由送礼物,除了吃的。”王敏说,圣诞节的兴起,似乎刚好填补了平日里无法“表达心意”的遗憾。
“浪漫”、“多元”、“丰富”、“和谐”……———
给圣诞贴上个反传统的标签
“年轻人需要浪漫和疯
狂,圣诞节正好是情侣浪漫的好机会,在北国风光的冬天,和自己的爱人走在雪地里,多浪漫啊?也可能是我们周围的气氛太古董,太严肃,年轻人才迎合西方节日,好好地疯狂一回!”在外贸公司上班的张玉莲认为,相比较而言,西方的节日更有人情味。
“中国的传统节日虽文化味很浓,但都难排除‘吃’的影子,略显单调,似乎少了些像圣诞节、情人节那样热闹、温情的氛围,过节的礼品也无外乎几大类:‘中秋吃月饼送月饼’,‘端午吃粽子送
粽子’,‘冬至杀鸡杀鸭送鸡鸭’……”张玉莲笑着说。
而“外国节”的进入,给中国带来了更多的“人情味”,圣诞已经走进了中国人的生活。“其实这种种行为也只是在诠释一个道理:‘平安、和谐’,人们争着也把自己最真挚的祝福送给想要送的人,和传统文化有着殊途同归的目标。”搜房网网友“雪域高原”说,在中国传统文化的包容下,外国节正在渐渐“中国化”,成为紧张生活中一个奇异的点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