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回首的往事是一把凌厉的刀,你以为将它遗忘了,其实它只不过是蛰伏在灵魂的最深处,当你不经意时,它就会张牙舞爪地跳出来,显露出它最丑恶狰狞的一面。
纪清浅突然抓着章亦深的衣襟哈哈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眼泪也流个不停。章亦深低头望着喜怒无常的她,眼里仿佛掠过了一丝怜惜的情愫,最终还是化作两团熊熊烈火。他腾出一只手掏出钥匙开了门,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纪清浅放置在了宽大的沙发上,急如雨点般的吻就落在了她的唇上身上。章亦深紧紧地搂着她,像一个不知餍足的贪心孩童,一遍一遍地索求着极致的快乐。
纪清浅醒来的时候,窗外的阳光已经很强烈了。突然隐隐听到门外有动静,她吃了一惊,披好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定了定神才轻轻地扭动了门把。
门开了一条小缝,章亦深正闲闲地靠在沙发上讲电话。纪清浅呆了,难道他昨夜一直没有离去,一直睡在这里?怪不得模模糊糊觉得,有人一直在耳边喃喃低语,怪不得纠缠自己那么长时间的噩梦,昨夜竟销声匿迹。
可是,他不是从不在女人处过夜的吗?再晚他也要驱车离去,为什么今夜会打破常规?
纪清浅带着一丝狐疑注视着章亦深的动静,他讲电话讲得很专注,而且似乎是怕吵醒了她,刻意将声音压得很低。
“是吗?一切正如我所料,那几只老狐狸果然沉不住气了。叫陈秘通知所有董事一小时后开会,我马上过去。哦对了,无论是那几只老狐狸亲自来还是派人来找我,一律说我还在忙着慈善捐款的事,暂时没空见他们,你替我安排预约,但要尽量排在一周以后。”
合上电话,章亦深嘴角一牵微微含笑,这是一缕残酷而愉悦的笑,仿佛久等的渔夫收网时,看见满满的鱼儿在网中扑腾挣扎而志得意满。
纪清浅有种窥探隐秘的恐慌,扶住门把不敢妄动,看到章亦深走到厨房去了,她才松开了手,静悄悄地走回床上躺好,闭上眼睛装睡。一则是掩饰自己不小心的窃听,二则也确实不习惯大清早地与他面面相觑。
章亦深到厨房转了个圈就出来了,冰箱空空荡荡比刚买回来时还要洁净无尘,真不知纪清浅平时一个人在家里怎么过的,叹了口气,掏出手机来打了一个电话,再回到房中时,发现纪清浅还没有醒。
本来是不想吵醒她的,但她睡着了的样子十分可爱,他忍不住就轻轻走了过去,低下头来吻她的眼皮,这一吻就吻上了瘾,从眼皮一直向下延伸,停留在唇上缓缓舔吮。
纪清浅心扑腾扑腾乱跳,这时候再装睡已是不可能,她只得皱了皱眉,装作被他从梦中吵醒,向后偏了偏头,有些迷茫地看着他。“你今天不上班吗?”
“时间还早,再晚一点儿无妨。”
她不自在地抗拒,他捉住了她的一只手又吻了下去,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如游鱼一般往她衣里钻,她刚才起身时只披了件衬裙,里面原本是真空,章亦深的手很轻易地便探进了衣襟。
“你昨夜这么累,居然还知道自己穿上衣服,真不简单。你明明早就醒了,为什么要装睡?”
这个声音才是正常的章亦深,冷静从容,不为外力所惑。
纪清浅释然,既然被他看穿索性就说开了。
“章总好一招空城计,又好一招请君入瓮之计。”她坐起身来,顺手摸过章亦深遗落在枕边的烟盒,熟练地弹开烟盒取烟。章亦深一把从她手中夺过尚未点燃的香烟,冷冷说道:“不许再抽烟。”
纪清浅放下打火机,回头静静地看他。
“你明明是在用计,为什么要拿×大来做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