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察在电脑前剪辑着一个MV,歌词是李察写给一歌手的,其实他想把这首歌写给旻京。
就在那个半夜,李察被玻璃紧凑的敲击声痛醒。他感觉玻璃仿佛是在他的大脑上作祟。
相河。你从哪里来?相河。你来做什么?
相河。喝那么多了你还喝。相河。你到底怎么了?
察哥,今天我好开心啊,我们一起喝酒吧。
相河似乎真的很开心。她面色潮红,一路唱歌。她的头发刚剪过,齐耳,很干净,脚上踏着一双有点脏的粉色拖鞋。
我知道我前些日子不太正常,可是现在我的病好了。我真的一直想谢谢你,谢谢你帮我找旻京。
相河忽然一字一句地说。她的眼睛刹那间红斑退散黑白清晰,洗掉所有妆容仿佛也洗掉了自己的皮肤,于是一切成透明。她走到窗边,打开一扇玻璃,跨坐在窗沿上,像一个5岁的小萝莉看着远方。怎么会让人相信今晚的她是个酒鬼。
怎么了察哥?你干吗这样看我啊!哈哈,没见我没开瓶器了吗?你快去找啊!找来我唱歌给你听。
她说完就开始唱了,唱的是乐坛最新出的一首歌,歌词也是李察填的,现在的李察已经有了不大不小的名气了,只是相河唱得很不成调子,一直是那句“快来看快来看,窗外是某某某某的快乐……”
噢。你的病真的痊愈了?他心里嘀咕。
李察下意识地揉揉睡眼。转身去冰箱附近一片狼藉的杂物里搜寻开瓶器。
“相河———你———最近感觉,真的好了?”
“察哥,你说一个人能活那么久,那她最快乐的一瞬间是什么啊?”
“呃,大概是———就比如说你和旻京在一起的时候吧。”
“其实一瞬间就只是一瞬间。哈哈哈。快乐多长痛苦多短那么近那么远最后都要回去,我真的好久没回家了。”
“相河,上次买的那个开瓶器我忘了扔哪儿了,你在这等着,我去便利店买一个,你坐窗台可要当心啊。”“……“
“相河?听到没,我真找不着了,马上回来好吗?”
“……”
“相河———相河———相河!!!”
所有消失都可以做到戛然而止。××晨报:
今凌晨king公寓一女大学生坠楼,砸到B1线快速公交的上面,车顶砸出一个洞。该女20岁左右,短发,粉色拖鞋。坠楼原因不明,法医初步鉴定为醉酒不慎跌落。一男子和一只狗在事发现场来回转悠,男子初步断定为死者朋友,失声痛哭不愿将尸体运走。死者口袋里有一张1999年陈升演唱会的门票。
原来———有些人对于某些东西至死都不曾打算放弃过。
我独自坐在房间剪辑好笑片段
看着过去在我面前表演从第一眼到最后一眼
很多留恋
我的快乐像平凡索尼胶卷被你前前后后圆满纪念
没有预想中义无反顾的纠缠
只是随缘地进退着画面画中我们坐海边等着毕业航班
回放DV在我耳边寒暄从第一班到最后一班全是噪点
我们模样像脆弱透明胶卷被你扯去在太阳下参观
视线中出现银白的头发和脸
心脏却变成两颗小黑点分开不过就像PREMIERE剪开相爱的某个地点任你随意操控快捷键把我拖到另一个时间线分开不过就像PREMIERE不知何时多出一个插件把脚步调快冷漠放慢残缺不全地导出你世界我独自坐在电脑前不多留一帧想念
———《PREMIE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