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片 本报见习记者 刘志浩

    1月23日下午3点多，在路过黄河大堤去自家地里时，章丘黄河乡王家圈村村民王其吉突然听到不远处黄河河道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叫声，“几个孩子掉到水里了！”情急之下他先是拉上来一个孩子，随后来不及多想，一头扎进冰冷的河水中，把孩子们一个个推上冰面。

    落水的5个孩子都是附近的黄河乡马家村人，她们中最大的是15岁的马秀红，马德玲跟她同岁，6岁的王明越最小，这3个孩子被及时救起。但是马德玲的妹妹、7岁的马彩凤，王明越的姐姐、10岁的王超越，却再也看不到自己亲密的小伙伴了。

    祸起一句话：“去河边溜冰吧”

    1月23日下午，跟往常一样，马秀红和几个小伙伴围在一起玩，“玩了一会儿，感觉没意思，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去河边溜冰吧。’我们就来到了村外黄河边。”马秀红小声告诉记者。

    悲剧就从这句话开始了。黄河大堤距离马家村不远，最近的地方“就是1里多路吧”。于是，她们很快就来到河边。

    尽管平时大人多次警告不要去河里玩，但这些天冷，黄河结了冰，她们已经不止一次过来玩滑冰，“村里其他孩子也会来玩，基本没见过出事的。”马秀红的二大爷马光水说。他当时并不知道孩子们去了河边。

    5个小姐妹中，还在上小学3年级的王超越比较调皮，在冰冻的河面上滑了一会儿后，可能感觉没意思，看了看河中间，突然说了句：“我去拿点冰尝尝。”

    尽管当天下午气温达到零下8摄氏度左右，黄河两岸也结了厚厚的冰，但靠近河中央的地方，由于水流较急，仍然未被冻上，河中间水流两边白花花的冰碴引起了王超越的注意。

    “王超越滑到河中间，说要拿点冰尝尝，我们几个离她远，没怎么管她。”马秀红回忆。

    悲剧发生：孩子们一个个掉进了河里

    就在王超越蹲下身子拿冰时，“就看到她脚下一滑，一下掉到河里去了。”15岁的马德玲离王超越较近，见到小伙伴落水，马上来到水流的边上，想把王超越拉上来。

    “我不敢靠太近，站在边上伸手想拉她，试了两下没够着。”马德玲努力回忆着。

    此时王超越并未被水冲走，而是用手抓住了水边的冰，并使劲往上爬，但由于力气小，没能上来。水边上，就在马德玲伸着手不知所措急促地呼喊着小伙伴的名字时，情急的王超越却猛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就看见王超越把马德玲拉到了水里。”马秀红低着头轻声说。

    闻讯赶来的其他3个小伙伴，开始大声呼喊，并想办法施救。

    15岁的马秀红第二个来到河中间，她蹲在边上，努力把手伸向河中间，但和马德玲一样，她也被落水的同伴拉到河里，但是3人这时候都没被冲走。

    此刻，冰冷的河水冻得河里的3个孩子“哇哇”大喊起来，但由于是农闲季节，河堤边平时很少有人经过，没人知道她们遭到了厄运。

    “马彩凤和王明越跑了过来，不过刚到边上，冰就塌了，她们也掉了下来。”刺骨的河水中，马秀红眼睁睁看着最后两个小伙伴掉到了水里。

    王其吉：去地里搂树叶，却看到孩子们落水

    “他4天前刚从周村打工回来。”王其吉的妻子田振美对记者说。

    王其吉家有两个女儿，她们都在上学。为了给女儿挣学费，农闲时节王其吉就到周村帮人安装暖气，此时回家没几天，打算过完年后继续去打工。

    “想去地里搂树叶，顺便看看家里的麦子。”躺在病床上的王其吉由于被冰冷河水浸泡时间过长，当晚发起高烧。

    1月24日中午，记者在黄河吕寨医院见到他时，王其吉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该院为他诊疗的乔大夫告诉记者，王其吉目前仍很虚弱，并伴有胸闷和腿疼，“这些都是被冰水冻的，调养3到5天，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王其吉家在河堤附近种了一些树，为了防止落下的叶子被人点着，把树烧了，23日下午，他带着耙子去地里搂树叶，“把叶子搂在一起点了”。

    就在快到自家地里时，不远处河道里一阵呼救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赶紧跑过去看，就见两个娃娃趴在冰上，正在往上推一个孩子，离她们百十米的地方，是两件鼓起的棉袄。”

    来不及多想，王其吉马上扔下手中的耙子，飞快向冰冻的河面跑去，并大声呼救。

    河中间，6岁的王明越掉下去后，很快被年龄较大的马秀红和马德玲抓住，并使劲往冰上推，而第一个落水的王超越和最后一个落水的马彩凤，却被河水冲远。

    王其吉赶到后，首先把王明越拉了上来，王明越边哭边跑着回家叫人去了。但是，光滑的冰面却无法让王其吉把趴在冰面上的两个孩子拉上来。情急之下，“我也来不及脱衣裳，就直接跳了下去。”冰冷的河水很快没到他的脖子，王其吉努力站稳，并开始救人。

    一个，两个，离他最近的马秀红先被王其吉使劲推了上来，而后是同样趴在冰面上的马德玲。

    但是，王超越和马彩凤却被冲远，而且根本看不到身子，就看到她们的衣服鼓起，“漂在百十米处吧。”

    王其吉随后抓着水边的冰，抵御着刺骨河水，慢慢移动到那两个孩子身边，“先推上来一个，又把离这个十几米的另一个也推了上来”。

    此时的王其吉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从河里往上爬，来回试了四五次才爬上来。”尽管心有余悸，王其吉讲述时仍显得很激动。

    而回去报信的王明越还未到家，就遇到碰巧出门的大姑和奶奶。她哆哆嗦嗦把事情说完后，两个大人马上跑着回家通知了其余孩子的家长和邻里。

    马家村村民来到河边时，王其吉已经开始把瘫倒冰面、被冻得无法动弹的孩子往岸上拖了，最终他们被一起带回到村里。

    不幸中的万幸： 5个孩子， 3个获救

    马秀红的二大爷马光水介绍，人们赶到河边时，“王超越和马彩凤已经不行了，嘴唇都有血了。”

    最终，5个孩子中，马秀红、马德玲和王明越获救，而剩下的两个由于“被冻时间长，又呛了水，没给救过来，太可惜了。”尽管当时王其吉已被冻得嘴唇发白、脸色发紫，已经快冻晕过去，但他仍关心着孩子们的安危。

    马家村村民很快给浑身冰水的王其吉换了身干衣服，并开车把已经极度虚弱的他送回到家中。

    王其吉在家中休养，被救女孩的家长先后过来看望，并向他表达了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