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片 本报记者 林丹丹 冯砚农

    依山而建的楼房，宽阔安静的院落，绘满彩色卡通图案的墙壁；温暖的房间，松软的地面，整齐的床铺，相比藏区那些在冰天雪地里承受寒冷的孩子们来说，福利院的孩子是幸福的。

    虽然不用面对吃饭穿衣问题，但是他们没有家庭，缺乏亲人的关爱，甚至没有健全的身体，在失衡的爱和命运的天平上过早、过多地承受了诸多苦难。身体的残疾、亲情的缺失、心灵的创伤让福利院的孩子渴望和正常的孩子一样在温暖呵护中成长。

    每个孩子都很优秀

    我们走进威海市儿童福利院，孩子们正在护理室内玩，有的玩滑梯，有的互相追着跑，还有的摆积木。一见我们脱鞋走进护理室内，不少孩子停下玩耍，睁大眼睛看着我们的到来。

    这时，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小女孩晃晃悠悠地朝我们走过来，张开双臂，嘴里咿咿呀呀说着什么。护理员说，“她想让你抱抱她。”这也许是孩子们表达爱或者欢迎的一种方式。抱起孩子，她便朝我笑，护理员林霞告诉我，这个瘦小的女孩患有唐氏综合征，“她已经8岁了，看上去却像个3岁的孩子。”

    “林妈妈，林妈妈。”另一个女孩跑过来叫护理员林霞。看着我们一脸的疑惑，林霞告诉我们，在福利院内，“孩子们叫结婚的护理员‘妈妈’，没有结婚的护理员全部叫做‘姐姐’。”来福利院照顾孩子已经有两年的林霞，和孩子们有着很深的感情。

    在福利院的孩子，大多数是因为身体有残疾而被送到福利院收养的。每个孩子的姓氏都是按照百家姓顺序一个个排列的。“她们都是孩子，都是一样的。其实和他们在一起，早就忘了他们有残疾。”林霞边照顾身边的孩子边和记者聊了起来。

    护理人员一天要工作8个小时，轮换值夜班。“其实大家心里都没有明确的上班时间，只要到了福利院，看到别的工作人员在忙，是谁都会帮忙，即使没到自己上班的时间。”林霞摸了摸身边男孩的头说，“他们个个都很可爱。”

    “其实，这里每个孩子都很优秀。”林霞说。她告诉记者，不少孩子从原来生活不能自理，到现在可以慢慢地自己吃饭、上厕所，“这就是一种成功。”

    我们和孩子们玩了起来，他们拉着我们给他们讲墙上贴的认字图片，还让我们和他们一起堆积木。其中一个患有侏儒症、大家亲切地称之为“小夏”的孩子，让记者教她写自己的名字，然后自己又在本子上写下了一串数字，虽然数字写得歪歪扭扭，但看到了孩子想要学习的心。“小夏最棒了，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林霞笑着对她说，这时小夏写得更认真了。

    这里的孩子只认识妈妈

    “这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可惜没有一个完整的家。”谈起小夏，林霞摇头说道。“没有父母的确很可怜。”对于福利院的所有工作人员，每个孩子都是他们自己的孩子。 

    “在这个家里，孩子们只认识妈妈，希望每个孩子都有个正常的家。”林霞说道，护理科一共有十多个工作人员，“孩子们对妈妈有概念，但是对爸爸的概念却很模糊”。林霞告诉我们，只有食堂的几个工作人员，孩子们才能叫爸爸，但是接触不多，孩子们还是不明白爸爸对他们意味着什么。对于孩子们，林霞觉得“一个完整的家对每个孩子都很重要”。

    林霞回忆道，曾经有一个孩子，在上了初中之后，有一次问林妈妈，“我的爸爸妈妈是什么样子的，他们在哪儿？”林霞的心为之一震，她告诉孩子说，“社会上所有的爱心人都是你的爸爸妈妈。”

    “这里每个孩子其实都想有个完整的家，所以我们尽最大努力让他们感到幸福。越是过节，我们越重视。”林霞说。尤其过年的时候，福利院会给每个孩子准备新衣服，“我们就是他们的亲妈妈。”

    生活中，林霞常常搞错在家还是在福利院。因为常常在福利院加夜班不能回家，儿子小时候经常抱怨生气。不过，时间长了，儿子也理解了她。有一次，林霞在家吃饭的时候谈起了福利院的孩子，“我儿子最近吃饭吃得比较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子立即问，“妈妈，哪个儿子？”这时林霞才意识到，“儿子已经习惯了，已经不‘吃醋’了。”林霞笑道。

    聊天的时候，身边的孩子时不时跑过来，给林妈妈说说这个，说说那个，林霞一会儿抱抱这个孩子，一会儿为那个孩子擦擦嘴，“陪他们玩，你们也会觉得很开心。”

    你对他们好他们就对你好

    “不图孩子们有什么回报。”林霞对每个孩子都非常了解。一提起孩子们平日的小特征，林霞便滔滔不绝。她指着一个正在玩滑梯的小男孩说，“他是君君，是个‘小馋虫’，只要有吃的，他便跟在我屁股后面等着吃。”林霞笑道。她又指了指身边玩积木的小男孩，“有时候他们不听话，我们也会训他们几句，宝宝不高兴了，就会躲在角落里不理你，你得去哄他，他才能好。” 

    “其实孩子都是一样的，只要你对他们好，他们也会一样对你好。”林霞恋着孩子们，孩子们也非常依赖她。“有一次，一个孩子有一块糖，他不舍得吃，说给林妈妈留着。”林霞说，“孩子心里有你，真的会义无反顾。” 

    陪着孩子们玩了几个钟头，到了下午吃水果的时间。大家开始收拾桌子上的玩具，不少孩子帮着林妈妈一起收拾，稍大一点的孩子帮着林妈妈搬桌子，那个午后让我们觉得很温暖。

    到了吃饭时间，孩子们便争先恐后地去穿鞋子。“妈妈看看谁自己穿上鞋子，看看谁最厉害。”这时，几个孩子把我们的鞋子也递了过来，示意我们穿上鞋子。林霞告诉我们，“孩子们总是让人感动，他们喜欢你们。”几个孩子等我们穿上鞋子，就拉着我们的手参观他们住的地方。

    一张张小床整齐地排列着，几个孩子争先恐后地告诉我们哪张是他的小床，还有几个孩子忙着打开电视机观看动画片。我们坐在他们的小床上，他们躺在我们的腿上，和我们聊着天。和孩子们玩了一整天，当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孩子们盯着我们说，“你们明天再来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