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孟艳
“妈妈”这两个字是很多小孩子最先学会的词语,可是一些聋儿,往往花上一个月才能学会。在青岛市残疾人康复职业培训中心有一群女特教,她们虽然年轻,却用母亲般的耐心教育孩子,学生康复后转入正常小学是她们最大的心愿。7日,25岁的特教女老师王晓给记者讲述了她工作中的酸甜苦辣。
“妈妈”两个字一教一个月
7日上午,记者来到位于福州北路的残疾人职业康复中心,十几名小朋友在王晓和其他老师的带领下,做丢手绢的游戏。孩子们跑跑跳跳,笑声不断,看不出与其他小朋友有什么区别,可是走近一看,每个孩子耳后都挂着一个助听器。孩子们说话的时候,也明显有点不利索。
25岁的王晓老师一头长发披散着,看上去还像个大学生,其实她已经工作近四年,带过的孩子也有十几个了。“因为特教老师有要求,每个老师一次最多只能带六个孩子。”王晓说。
“孩子们听力受损,往往不会说话,也就是俗话说的十聋九哑,所以训练说话是最难的。”王晓说,生活在无声世界里的孩子戴上助听器后,就会听到我们说话,但是由于从小没有语言接触,他们的感觉就好像我们在听外国人说话一样,根本听不懂,所以需要一点一点地教。
去年培训班来了个四岁的孩子,几乎没有开过口说话,也没接触过什么拼音,更别提辨别什么声调了。带上助听器后,听到大家说话,也是一脸茫然。王晓从声母、韵母教起,一点一点地教,每天都学一点,后来就开始教他“妈妈”这两个字,但是“m”的发音,需要嘴唇接触往外张,孩子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有时候口型像了,发出来的却是其他音。“‘妈妈’两个字足足教了一个月。”王晓说,直到有一天,孩子的妈妈来接他放学,他叫出了“妈妈”两个字,他的妈妈激动得当场就哭了。“当时哭的还有我,眼泪止不住就流下来了。”王晓说。
一干四年,也曾有退缩
王晓说,她从小内向,比较喜欢画画,爸妈也一直往这方面培养她,如果不是听一位叔叔讲了聋哑儿的故事,她也许就去学艺术或者设计了。
2002年,初中毕业的王晓准备填报志愿时,正好有一位叔叔来她家串门,跟她爸妈聊天时说到有个朋友的孩子听力有问题,打算送到康复中心去。“都是独生子,不会说话,全家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那位叔叔说,现在康复中心很少,老师也很少,王晓可以做个这方面的老师啊,很高尚的职业。这个提议立即得到王晓爸妈的赞同。当时王晓也觉得自己应该适合做老师,就报考了济南特殊教育学校。
王晓说,2007年她参加工作后,每天教孩子的都是声调、韵母,正常孩子可能很快学会,可是聋儿的教学时间很长,几乎是生硬的给孩子灌输进去,非常枯燥。有时候一整天对着孩子教发音、说话,尤其当教了一天孩子连一个韵母也没有学会的时候,就有种挫败感,回到家里,累得都不愿意说话。但是父母和男朋友都很支持自己,爸妈都是默默地做好饭菜,等她吃完饭后,悄悄出门,让她自己安静一会。
孩子的爱成为她坚持的动力
“你从21岁就开始当老师了,要一直和这些孩子打交道吗?”记者问,王晓有片刻的心酸,随后说:“孩子们带给我很多感动和鼓励,让孩子们说出自己心中的爱成为我的精神信念。”
王晓说,有一次带孩子们去户外做活动,一名小朋友忽然对她说:“老师,你看那些小朋友没有助听器。他们为什么没有戴助听器呢?”看着学生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王晓感到十分心酸。在孩子们眼里,可能所有的小朋友都应戴着助听器。王晓当时就搂着那名孩子说,戴不戴助听器都是一样的,你会和他们一样说话、上学、长大的。当时,王晓就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孩子开口说话,让他们融入到正常孩子的学校。
上个月,培训中心来了个孩子叫静远,每次到幼儿园就开始哭闹,拒绝说话,拒绝和所有小朋友打交道。王晓开始“贿赂”他,每天给他送一个小礼物,有时候给一袋饼干,有时候送一袋零食,再就是送一些画的画,还有叠的小玩意。慢慢的,小家伙融入到团体中来,也把老师看成好朋友,有一次带来了一个小镜子送给她。“不在乎礼物多少钱,看到礼物心里很有成就感,知道孩子愿意融入这个集体。”王晓说,看到了孩子们写的卡片、画的画,做的小玩意,自己就会忘掉一切烦恼,开心地陪着孩子们。她带过的孩子有的升入正常小学,有的转入聋哑学校,有的还一直在康复中心,每个孩子都让她感动,这也是留住她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