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委常委会上大家议论纷纷，杨涛看见张玉顺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心想他该不会和段春也有利益关联吧？那样就更好了，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现在船漏水了，看谁不愿意堵。不过根据自己这几年来对张玉顺的了解，他又不像是和自己一条道上的人。不过现在的官员比过去聪明多了，就连反映谍战的电视连续剧也比以前好看得多，过去剧中的汉奸一看就像汉奸、特务一看就像特务、土匪一看就像土匪……地下党一看就像地下党，连小学生都知道哪个是好人哪个是坏人。现在不同了，大家都学会“潜伏”了，敌中有我，我中有敌，不到最后一刻你不知道哪个是真正的革命者！官场也是这样，有本事、贡献大的不一定靠得住，靠得住的不一定有本事。事物总是矛盾的。很多查出的腐败分子往往能力很强、水平很高、贡献很大，这一点不承认不行。

    会后，杨涛来到段春家。其实他内心里一直很矛盾，这种时候是敏感时期，对出事的官员及其亲属，平时交往很深的官员此刻都会选择退避三舍、敬而远之，无它，无非是划清界限、明哲保身而已。纪委此刻说不定早已对他家进行了监视，叶楠说不定现在是纪委设置的一个香喷喷的鱼饵。

    “杨县长，谢谢你能来看我，快进屋说话。”

    杨涛闪身进了屋，用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叶楠不要说话。叶楠会意了，随他进了卫生间。杨涛拧开水龙头让自来水哗哗流着，说：“我看到外面有人盯梢，说不定你家里也装了窃听器，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说话还是小点声，家里没放什么贵重东西吧？”

    叶楠点点头说：“昨天晚上段春没有回来，打他手机通了一直不接，我就怀疑出事了，于是打给常飙，常书记说上级找他谈话恐怕暂时回不来了。我吓糊涂了，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你快说我该怎么办？”

    杨涛凑近叶楠对她耳语几句。叶楠会意了，点了点头，说：“杨县长，你说段春这一去还会回来吗？从副县长位置下来他就神不守舍的样子，最近老是说一些怪话，他说万一他有个什么事让我一定要坚强，照顾好儿女。你说他会有什么事吗？这几天我老是做噩梦，梦见他被人五花大绑着在大街上游行。”

    杨涛听了叶楠的话，也感觉有些凄凉。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我们不说这些了，我马上就要走，你有什么需要我带出去的吗？说不定他们马上要对你家进行搜查。”

    叶楠点了点头，她正有东西需要杨涛带出去。她从厨房里面的米袋子里拿出一张卡来，递给杨涛说：“我全家人的身家性命都在这上面，你一定要替我保管好。”

    杨涛答应了，从段春家出来，只奔黎秋住处，把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黎秋认真地听着，不时地点头，然后他用褒奖的口吻说：“你现在成熟多了，遇事就应该这样前思后想，否则一个细节就能决定事情的成败。”然后他掏出一张神州行卡，让杨涛以后只打这个号码联系。

    “走，我们到小会客室去议议，专案组可能正在开会研究如何查处段春，我们这边也要开会讨论一下如何应变。”黎秋拍了拍杨涛的肩膀说。

    小会客室里面烟雾弥漫，何宏、朱全宝、常飙他们正在一起商量着事情。杨涛刚开完常委会，想不到又到这里来开会，这也是一种“常委会”，只不过一把手是已退休的黎秋，这个他们共同的领路人。

    这次会议对未来形势进行了深入的分析，明确了当前的工作任务，取得了圆满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