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刘彦朋

    今年3月中旬至3月底，河北馆陶和聊城冠县接连发生7起女青年遇刺案，专刺红衣女的传言在馆陶贴吧和两县坊间满天飞。警方调查发现，实际上案发时这7名女青年无一穿红衣。

    “红衣女”只是谣言制造和传播者为吸引眼球而联想出的关键词，却给警方带去前所未有的压力，也把民众引向了恐怖之中。

    没有人敢穿红衣服

    9日下午，嫌犯张运魁落网已经过去60多个小时，“7名受害者案发时无一穿红衣、无一受害者死亡”的消息也已接连发布。但在冠县东古城镇，多数人还停留在“专伤红衣女”和“十多人遇刺、三人死亡的”谣言漩涡中。

    “听说专捅伤红衣服女孩的坏蛋抓住了？”东古城镇交警中队附近一名女店主正在跟邻居议论。3月28日至4月2日，她的店一直在歇业，后来桥头和镇中心来了十多名民警，家人才放心让她开门营业。

    住在七一大桥西头的

    房先生说，3月28日后的几天，桥头24小时有民警设卡盘查，但过桥的人还是明显减少，特别是下午，三四点钟就没人通过了。

    馆陶县馆陶镇孙庄村的孙女士在城区西北角一家纺织厂上班，以前厂里管理得挺乱，晚上回家住、出去吃饭都没人管，前几起案发后，厂方就强制晚班工人住在厂里。下午4点以后，厂区关门，出去买东西都不行。“真没想到作案的竟是我们厂子附近村的。”孙女士心有余悸地说。

    事件波及到了10多公里外的冠县城区，特别是一名遇刺的受害者住进冠县县医院后。“一到傍晚出租车就往县医院扎堆，因为我们医院护士们不再敢骑车回家了，更没有人敢穿红衣服。”县医院的一名护士说。

    电视讲话仍难抵谣言

    网络贴吧前期预热，传统媒体跟进推波助澜，把馆陶这个小县城和该县警方推向了风口浪尖。“这是我从业以来，遇到的前所未有的压力。”馆陶公安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徐省军一遍又一遍地向来采访的媒体坦陈。

    4月初，馆陶县委主要领导直接点将让徐省军过去面谈，开门见山一张嘴就问：“这案子能不能破？啥时能破？”让徐省军压力倍增。

    “近半个月的时间，凌晨12点前没睡过觉，每天晚上确定第二天的侦查方向，白天全天在外摸排、侦查。”徐省军说，每天向县委主要领导汇报，内容包括侦查范围缩小到多大，是否锁定具体目标，已锁定目标的嫌疑有多大，从40%一直到70%，直到最终锁定。

    该局刑侦大队负责人说，谣言传得这么盛，对他们来说，除了能感受到压力，还有可能影响案子的侦查方向，最终影响破案。“我可以负责任地说，那段时间街上穿红衣服的一个人没有，舆论的力量太恐怖了。即使局领导发布电视电话后，这一局面仍未得到改观。”

    该局另一位负责人说，一家纸质媒体找他采访时，他们已经锁定了犯罪嫌疑人，当时他没在家，否则无论如何他也不同意，那个时候见报。“太危险了，多亏两天后破了案，增加民警的压力不说，会给普通民众带来更大的恐慌。”

    “红衣女”恐祸起网络

    馆陶县委宣传部一名工作人员自称较早地关注了“专伤红衣女青年系列案”。

    最早的帖子是3月20日左右发出来的，只是简单说有女青年在馆陶县北环路金凤市场南门处，被一骑摩托车的男子用利器刺伤后背。“变态狂、红衣女、专挑红衣女”等词汇，多是后来的跟帖者通过猜测、起哄发上的，但这些最初的帖子早已从馆陶吧消失。

    “红色是一个很敏感的词，一提到这个颜色，大家很自然就会联想到少女，两个词汇组合在一起，最能激发人的想象———专刺红衣少女、变态。”专案组一位民警分析称，就是这些词汇，不停地在网上、两县坊间翻滚，吸引民众眼球，才让这样一个性质远没有这么恶劣的伤人案，变成一个轰动全国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