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我认为詹妮的死另有原因。单纯的恐惧并不会让她丢掉性命,真正谋害她的,与她额角一块微小的伤口有关,在那里,我发现了不同寻常的感染,到底是怎样的感染还需要等病毒培养的结果出来才能定论。”
“是这样……”里尔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艾玫尔的眼中掠过一丝狡黠的笑影,道:“我还是很想知道詹妮临死前到底看到了什么,或许……或许咱们能用那台机器,兴许所有迷惑就都解开了。”
里尔斯怔怔地望着艾玫尔,一刻间他为那句“咱们”心跳不已,但当他明白了艾玫尔的深意之后,揭开事实的冲动更令他心醉神迷,他也有些诡异地点了点头。
夜更深了,寒风再度扫荡路面,一日之中最冰冷的时分即将挟霜降临。差不多在昨日的同一时刻,詹妮恐怖地瞪直双眼死去。
弗兰惊讶于时间流淌的速度,计时的沙漏仿佛突破了瓶颈,一下子沉入庞然的底端,静待命运为其翻转。他走出外形犹如碉堡的分局办公楼,感到死者的气息在晚风中流连沉溺,那些将如尘埃般释弭的魂灵构成弗兰此刻的呼吸,他心中猛然一阵刺痛。
地下停车场不再是白天逼仄拥堵的景象,几辆淘汰下来的现场指挥车将这个沉降入地的空间衬得空旷开阔。随时出警的车辆并不停在此处,弗兰的黑色路虎孤落地停在一片车位中央。
手机震动的嗡嗡声不适时地响起,弗兰看了看液晶屏,不由得四下张望,快步走向他的汽车。对方似乎很没有耐性,未等弗兰打开车门,嗡嗡声就终止了。弗兰坐入驾驶座,按下了回拨键。
“为什么这个时间打来?”
“我知道你还在局里,而且,你应该很孤独。”
“是你们杀了詹妮?”
“当然不是。我们一直合作愉快,不是吗?”
“有话快说!”
“这件事我本不该多说什么,不过我好心提醒你,跟梭尼教做交易,一向代价惨重!”
“你是说梭尼教的人杀了詹妮?”
“我有这么说过吗?我只负责交代任务,不过我好心提醒你注意个人安全。”
“你打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当然不是。首先,我对福勒·佩顿先生的死深表遗憾。佩顿先生在组织内一直是忠勇的典范,而且他介绍我们相识。我想这对你我来说都是不小的打击。”
“我也没想到索罗斯会背叛组织,而且还招来了特警,福勒是为了掩护我死的,我很知他的情。幸好样本被及时追了回来。”
“西斯廷先生只希望这中间没有猫腻,索罗斯竟然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体育场的寄存处。”
“我已经调查过寄存处的存取记录,样本确实是在丢失当天存入的,他应该还来不及跟别人接头。真不知道是什么人想要样本!”
“那东西想要的人恐怕很多……没有流出最好……不然,梭尼教是不可能开这么大的价钱的!”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你们已经暴露了,‘鬼蛇’的几份传真现在落入了新来的探长里尔斯手里。或许国际刑警组织的人马上就能顺藤摸瓜揪出我来,你们做事太不小心了!”
“詹妮没有及时处理文件,这在组织里可是大忌!”
“别再跟我提你们组织的什么狗屁禁忌!”
“可我们现在在同一条船上,这条船可不能沉了!”
“不要试图威胁我,更应该害怕的是你们!倒是你们的进展实在缓慢!梭尼教的人还没有兑现诺言?他们真的能搞到那么多钱?”
“我们跟梭尼教的交易,局长大人最好知道得越少越好,还要我说得更明白吗?梭尼教的人在盯着你。”
“我不管你们在搞什么鬼,我只关心我的份额拿不拿得到!现在我被你们害得身处险境,那笔钱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你的焦灼我能理解。让上帝的归上帝,让凯撒的归凯撒,该归你的,就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