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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科大失声改革能否前行
  • 2011年06月10日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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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月8日下午,有学生开始返回南科大。

    □文/片 本报记者 龚海  朱清时和他苦心经营的南科大集体失声于6月的高考洪流。

    即便他们选择沉默,选择无言的弃考,却仍然被裹挟在吵得沸沸扬扬的高考语境中。带领45名学生,扛着“去行政化”、“教授治校”的大旗已经走过9个星期的南科大,再次面临着与体制的磕碰。要不要按教育部的要求参加高考,朱清时让学生们自己做选择。

    有别于今年3月份开学时的高调,朱清时这次显得有颇多顾虑,甚至回到安徽以躲避在南科大校门口聚集的各路媒体,连学生也被迫突然噤声。

    高考首日,设在南科大校内的考场终因无人赴考而撤销,有专家认为,迈过了这道坎,南科大的教育改革就还有希望。不过,终日徘徊在教育主管部门和地方政府之间,南科大的前途依然很不明朗。

    高考只是走过场?

    “南方科大私方微博”的更新止于6月5日。之后,即使堵在南科大门口,也很难再从这里获取到有价值的信息。校长出走,学生默不做声,但这一切都难以掩藏背后的复杂博弈。

    万春旭的手机快被打爆了,但他拒绝见任何陌生人。“这是非常时期,等过完这段时间再说吧。”这位来自山东泰安的南科大学生婉拒的方式与朱清时如出一辙。

    6月7日,万春旭在深圳市区呆了一天,8日才在学校里安心上课。“没有人去参加高考。”7日中午,他肯定地说,同学们绝对不会去参加高考。  

    不过南科大的老师们却谨慎地想做到有备无患。6月2日,南科大就辟出了教学楼的304、305教室作为考场,在每张桌子上都贴好了学生的名字。在大学里举行高考,这听起来有些荒诞,有学生当晚就去拍下空荡荡的考场留作纪念。

    万春旭说,5月底,深圳市教育局一名官员来到学校,为同学们宣讲政策,开动员会,“他还是比较客观地分析了各方面的利弊,说我们要是毕业能拿到教育部承认的文凭,又有南科大的文凭,今后不管是出国深造还是工作,都相当于上了‘双保险’。而且不用回原籍,就在学校里考,考多少分都算数,不会影响在南科大的学习。”

    参加了南科大自主招生考试才得以踏进南科大校园的学生们早以为高考与自己无关,如今乍一听来,顿觉有些发蒙,“大学都上这么久了,还要参加高考,考多少分还是在南科大,这有什么意义呢?”万春旭说。

    连校长朱清时自己也始料不及:“这45个非常优秀的热血青年拿他们一生的前途参加我们的教改实验,现在突然叫他们去参加高考,高考成绩好不好姑且不说,回去参加高考就是让所有人都回到体制内。这样的实验还有什么意义?”

    5月30日,有南科大学生在网上发表公开信表露心迹,称大家对教育部要求参加高考虽然理解,但难以接受。

    “高考完全是个过场。”万春旭说,“我们为中国的教育改革做出了最大的牺牲,放弃了一切,甘愿成为一些人眼中的小白鼠,而高考是要我们回到体制内去。”

    失声的朱清时

    6月8日下午,万春旭接到了老师通知,说朱清时将带着一些人去学生们学习的书院,他估计校长该对学生们讲些什么了。不过这天下午,他们并没有见到朱清时露面。

    5月27日,朱清时就已赶赴合肥参加第十一届全国量子化学会议。恰恰在这一天,在问及南科大学生是否要参加高考时,教育部新闻发言人续梅表示,教育改革需在法律规定之内进行,这暗示了南科大通过自主招生录取的45名学生必须参加高考。此后,朱清时不再向外界过多表态,称目前处在矛盾比较集中的时候,不方便接受媒体的采访。

    “我们不想在高考这件事上过多地去炒作。”南科大一位工作人员也说,并以不清楚情况甚至不接电话或关机来拒绝各路记者的追问。

    而从2009年9月就任南科大校长时起,开放的朱清时就一直坦然地面对公众和媒体。

    2010年7月初,离9月份各高校开学仅剩下两个月,南科大依然没有拿到教育部的批文,在面对媒体时,朱清时却信心满满地说:“我们几乎可以肯定今年要招生。”2011年3月,一再拖延后,南科大终于开学,学校的“筹”字也被拿掉。开学典礼上,朱清时激情演讲,说在南科大校园里,谁掌握真理就听谁的,没人是靠权力和级别来赢得尊重,其高调姿态振奋人心。之后,他又邀请媒体进入学校参观,并可在校园内随意拍摄。

    “我理解朱校长可能确实有他自己的难处。”长期关注南科大改革的21世纪教育研究院副院长熊丙奇说,“夹在教育部和深圳市政府之间,各种关系很难处理,如果一旦改革失败,相互间可能都会推脱责任。”

    “这个时候可以选择沉默,但权利是自己争取的,就像学生们拒绝参加高考,我不觉得这个行为本身有多么激烈,也不认为它会引起有关方面的激烈反应。”熊丙奇认为,南科大要从学生们的行动中得到鼓舞。

    南“科”一梦何时成真?

    篮球场上,投完篮后的万春旭一屁股坐在地上,望着铁栅网外疯长的野草说:“再过一阵子,就成草场了。”他们40多个学生在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学校,这里远离市区,实在无聊就组建了一个吉他社团。

    等到7月1日,《南方科技大学管理暂行办法》就要施行了,朱清时认为这是南方科技大学章程的过渡,它会让改革“有法可依”。

    但看到这个暂行办法的文本后,熊丙奇却觉得大失所望:“里面很多东西规定得不够明确,许多东西也都很难执行。”他对南方科技大学的未来很不乐观。

    此前曾说出“改革不能只等着批复”的朱清时后来也感叹,不管是否能把南科大建成原来设想的一流研究型大学,“我们付出的劳动,我们的努力,包括这些孩子们的参与,都非常有价值,这是通过实验来回答钱学森之问。没有失败者,南科大这个理念是成功的。”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赶紧制定南方科技大学章程。”熊丙奇认为这还是需要行政部门的放权,尤其是深圳市政府不能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南科大,而在现行的权力框架内,他觉得要解决好南科大财权和人事权是完全可行的。

    然而不管是深圳市教育局还是深圳市法制办,如今对南科大均不愿置评。对于南科大学生弃考,深圳市教育局高教处称不了解情况,招生办以太忙为由推脱采访,政策法规处说无权评论南科大的发展;对上月底审议通过的暂行办法,深圳市法制办秘书处则直接说不清楚。

    “朱校长现在或许是时候趁机梳理一下了,比如内部建设上,轻重缓急要分清楚,我一直觉得南科大有些太急了,它首先要做的是先建立规章制度,而不是招生。”熊丙奇觉得南科大的改革路径一直都很不清晰,同时还遭遇着被打回体制内的危险。

    无独有偶,香港科技大学创校校长吴家玮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南方科技大学以香港科技大学为标杆,是照香港科大的模式办的。但我需要澄清的是,其实并没有按照香港科大的模式。南方科大可能参考了香港科大模式,但并没有按照香港科大模式,并且现在越来越不像香港科大。”他觉得南方科大的改革还有很多不足。

    而在5月6日出版的《科学》杂志上,耶鲁大学副教授钟伟民在来信中评价南方科技大学时,认为朱清时的一些做法“违背常识”。他说成功的大学教育有着两项准则:一是其教学总纲包含着教学人员的集体智慧,二是课程选择能反映出单个教学人员的学识和风格,而目前的南科大不具备这两点。

    南“科”一梦到底何时成真?熊丙奇说:“现在的形势实在很不明朗。”

    朱清时和他苦心经营的南科大集体失声于6月的高考洪流。带领45名学生,扛着“去行政化”、“教授治校”的大旗已经走过9个星期的南科大,再次面临着与体制的磕碰。南“科”一梦到底何时成真?现在的形势依然很不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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