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我与老友、著名作家郭荣光先生于临沂兰山路沂州老酒馆小斟之后,信步匆匆东上,来到了新落成的临沂历史古城遗址广场。我与荣光兄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初即由江苏来到临沂供职,长期从事农业宣传和史志工作。六十年来,“黑发皓首河岸上,惯看秋月春风”,今日有幸一睹临沂古城凭添这一新的极具重要历史意义的标志性建筑景点,欣喜之情,油然而生。
广场位于临沂老城东门遗址,面积虽然不大,但由预制板块铺地,其上绘有琅琊古郡略图,雕栏护立,名树萦绕,绿荫围抱,规整有加,典雅靓丽。广场中间为古式青砖复修的老城东门,城墙下端西南拐角处有一段老城墙遗址。这段遗址,由木制镶框玻璃护罩遮护,既利观瞻,又可免遭风雨剥蚀,以期永存。广场东侧耸立着一座高高的石碑,碑分四面,南面镌有《临沂建城贰仟伍佰年纪念碑》汉隶,西、北、东三面镌有中共临沂市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文坛散文词赋大家高明先生撰写的《临沂建城记》正楷。碑文着色金黄,耀眼醒目,熠熠生辉,蔚为壮观。
《临沂建城记》这篇宏文巨制,于刻碑之前,早由2010年3月20日《人民日报》副刊发表,远播四方,现又镌刻于纪念石碑之上,其义非凡,传世恒久。
此文是2008年为纪念临沂城建成2500周年所作,长达两千零八个字,可见作者独具匠心。从远古、近代、当世以及“天缘、地缘、人缘和风神脉息”,一一道来,主干鲜明突出,脉络井然有序,“究天地之际,通古今之变”,堪为“信史”。
我对此文,反复吟颂,感慨良多,体悟极深,举其要者,略述于后。
一曰“胸阔”。
在临沂建城两千五百年的漫漫历史长河中,所经历的事件浩如烟海,所包涵的社会内容灿若星辰。面对这样一个繁复庞大、包罗万象的命题,若无高瞻远瞩的胸襟,洞察万物的视野,驰骋纵横的手笔,是很难切入和驾驭的。然而作者在此文中,紧紧抓住世纪风云变幻这一轴心,以时为序,波浪层迭,滚滚推进,从临沂古城名称的由来、建制沿革、地理位置、疆域范围到重大历史事件、历史人物,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的巨大成就,精心架构,以意为宗,终成一篇条分缕析、剪裁得体的既有丰富思想内容,又有完美艺术效果的摄人心魄的美文。在读者面前展现出一片奇特丽异的天地,为后人留下一部厚重而又辉煌的历史画卷。
二曰“情深”。
高明先生是临沂城人。生于斯,长于斯,从孩提时期起,他的身上就打上了临沂故土深深的印记,有着与生俱来的沂蒙情结。几十年来,他无论走到哪里,无论在学校,在工厂,在兵营,或是在宣传、文艺、旅游等诸多部门的工作岗位上,他对这座城市总是魂牵梦绕,情系于心。在部队入党时,他会爬上祖国西北高原的大山东望临沂而放声大哭,在莫斯科红场上他会想到临沂华东革命烈士陵园的墓地,在意大利威尼斯弯曲而狭窄的水巷里,他会想到沂河浩淼烟波的宽阔水面,在泰国游船上欣赏少女们的歌舞表演时,他竟情不自禁地唱起了《沂蒙山小调》……从他撰写的《临沂建城记》这篇文章中,更是使人强烈地感受到扑面而来的他对临沂这座城市的故土情、今世情、未来情是多么的真挚,多么的炽热。为了尽情歌颂这座古老而又年轻的城市,他以情为线,把自己的感情凝聚于笔端,汇成了情感的激流,倾注于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一事一物,浸润于章章节节、字里行间。若是没有强烈的情感为发端,写出如此回肠荡气、一唱三叹、如诗如歌的妙文华章是根本不可能的。
三曰“文美”。
高明先生撰写的这篇文章,在艺术技法上,亦具有独创性的新的突破。他所使用的文体是当今少见的赋体。用赋体做文,对他来说可以说是运用自如的“强项”,见之于《光明日报》的《临沂赋》、《百廉赋》和在《齐鲁晚报》发表的《忠孝赋》等都是他的成功之作。在《临沂建城记》这篇文章中,无论是叙事、记人、描绘物象或是表达意志、传递情感,他充分运用赋的艺术特色和生动的表现力,排比扬厉,设词造句,有泼墨,有重彩,有勾勒,有皴擦,使文章达到情尽意盛的艺术效果,堪称“至情”之文。尤为可贵的是,尽管全文通篇声情并茂、文辞逸丽,但却无虚夸之言,无华藻之语,而是声韵和谐、简约精当、工整自然、不事雕琢、明白如话,这也可以足见作者措词命义深沉的功力,纯熟灵脱卓越的语言艺术。
四曰“凝重”。
读过此文,掩卷而思,禁不住从心底产生了一种极其凝重之感。作者以凝炼简洁而又饱含激情之笔,叙写了临沂两千五百年来的一幕幕令人神往、发人感叹、难以忘怀的往事,宛如电影镜头的推进,不断地转换、切割,其之奇、之精,给人以难以言状的视觉满足;又宛如漫步畅游于历史时间隧道,亦步亦趋地重温往昔的故事,回眸岁月的沧桑、世事的迭变。其旷远、悠长,给人以超然若仙、身临其境的独特享受。
我和高明先生同居沂河园区,时有晤谈,他曾不止一次深情地向我说,在他撰写这篇文章的过程中,曾经得到多位专家、学者、教授们的真诚相助,梳理资料,订正史实。特别是时任中共临沂市委副书记、临沂市人民政府市长,现任市委书记、市人大常委会主任的张少军同志,为了撰写此文,亲自安排,曾多次约他长谈,从立意谋篇到拟定重大历史事件和重要人物,从章法文体到遣词造句,反复推敲,再三斟酌,倾注了大量心血。中共临沂市委副书记、市长张务锋同志和其他市委负责同志也亲自审定了该文,提出了许多中肯的修改意见和建议。为此,高明先生极其谦恭地表示,此文若能给这座历史文化名城增添一些人文精神,给世人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和启悟,且得以流传于世,当是集体智慧合力营造的成果。
○魏贤胜
写于二O——年端午节
(作者曾任临沂市史志办公室副主任、副总编,退休后被聘为《爱国主义教育丛书·沂蒙颂歌书库》执行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