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 本报记者 张建丽
芸芸众生,有名的、无名的,谁能留得住时间?它们静默无声,却将时间的片段,封刻在自己身上,凝成永久的定格,这就是文物!请一起拂去历史的尘埃,揭开时间的面纱,来一段穿越的旅行,走近这些博物馆的传世瑰宝。
核心提示
在济宁市博物馆内,陈列着这样一件特殊的宝贝,它是乾隆时期的文物,“记录”着一段国仇家恨,也因几番偶遇幸存下来。它的名字叫做———雕漆将军罐。
抬头挺胸的“将军”
它笔直地站着,抬头挺胸,大肚,细底,盖子与古代将军的盔帽十分相似,因此得名“将军罐”。据介绍,这种罐式,最早是佛教僧侣盛装骨灰的器物,初见于明代,到清代时已经基本定型,常被作为装饰器皿来用。
这个将军罐的高度有40多公分,肚子最大处如西瓜大小,这种规格,文物人员推测一般的大户人家也难以用上,属于“非富即贵”的奢侈品。
将军罐是荔枝色的,配上了层层叠叠的细致雕漆刻花。将军罐底部和盖上刻有凹凸的花卉,在它腹部是人物游在山水中的场景,大树繁茂,人物逼真,很是诗情画意。顶部的把手被刻成莲花苞状,精致无处不在。
国仇家恨的记忆
1979年的一天,像往常一样,济宁文物局的原局长宫衍兴骑着自行车,在泗水县进行文物普查,寻找遗落民间的古老物品。他走到一个村庄时,看到有个两三岁的小娃娃正在树阴下玩一个土头土脸的大罐子。
仔细再看那罐子,宫衍兴停了下来,擦去罐子上的尘土,他脱口而出:“它不就是乾隆时期的雕漆将军罐吗?!”
“这是谁家的孩子啊?”他朝周围询问,一名年轻女子从一旁农家小院答应着出来。问起罐子的来历时,那女子称是刚从邻居家拿来给孩子玩的。
走进她的邻家,宫衍兴和一名60多岁的老人一聊了解,那罐子对他来说具有纪念意义。
1942年,老人因为旱灾去了东北逃荒,没想到刚到沈阳,就被侵华日军抓了壮丁。在当壮丁的日子里,老人吃尽了苦头。1945年日本投降,看管壮丁的日本军收拾行李撤出。这时,老人看到一日本军人要把一个罐子装走。而这个罐子就是他们曾在沈阳故宫里抢走的。
“这是我们的东西!”老人气不打一块出,狠狠地把罐子抢来抱在怀里,那日本军人也没敢再嚣张,灰溜溜地走了。然后老人便带着罐子回到了家乡,孤单地一人生活。
得知宫衍兴是文物部门的工作人员,老人非常开心,表示罐子这么珍贵,是国家的东西,就赶紧把它带走吧,省得在他家里被损坏,怪可惜的。于是这件原藏沈阳故宫的宝贝在济宁博物馆安身下来。
美中不足的遗憾
据了解,雕漆器具一般是先以铁、铜、木或者其他材质做出来器具的胎。然后在胎面上刷漆。等一遍干了以后,再刷,再干了,再刷,如此反复,一个雕漆器具做出来之前,起码得刷一二百遍的油漆。
这样下来油漆可形成0.5公分左右的厚度,才能适宜雕刻,并且刻花不容易干裂,非常耗费功夫,而且很能体现做工的精致,堪称中华民族传统工艺的瑰宝。
宫衍兴告诉记者,虽然中国是使用漆器最早的国家,从汉代就有,并且总体数量也不少。但能完好保存下来的并不多,出土后的尤其难以保存。像汉代出土的绘花漆器,必须经过特殊脱水处理以后才能陈列,否则一拿出来就会干裂损坏。
这件乾隆雕漆将军罐可称得上是珍品,但由于当时小孩子玩耍,把将军罐铁制胎的底部踢坏了一点。至今说起来宫衍兴还有点遗憾,叹道他应该更早一点发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