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日,在泗水县看守所,记者见到老人周广。他看上去身体偏瘦,头发胡子近半发白。面对记者,老人言谈间非常客气,不住地说“给你们添麻烦了。”
记者:还记得9月3日那天的事吗?
周广:年纪大了,记不太清楚了。
记者:他那天是跟你去要钱?
周广:对,他喝了很多酒,说要相亲找对象,让家里的亲戚都出钱,不给的话就不让我们好过。
记者:他说要相亲找对象你不高兴吗?
周广:他要真是相亲找对象我当然高兴了,做老人不就是图儿孙满堂吗。他说相亲我都不相信,之前已经有过两次了,他把钱拿走,却不找媳妇。他只是想要钱、花钱。
记者:他说要钱,你很生气?
周广:生气,这个孩子根本没法治,管不了。给他娶媳妇盖房子买的钢筋,还没上房就被他全都卖了。他进屋从来不像我们这样慢慢的敲门,都是一脚踹开。在他三叔家里,桌子说掀就掀,他父母被打怕了,没人能管的了他。
记者:所以你就拿起了铁锤?
周广:他喝完酒躺在沙发上睡觉。我左寻思右寻思,实在觉得没办法了。从屋里拿出锤,试量了两次都没动手,第三次才下的手。
记者:为什么又用斧子砍呢?
周广:咱也没砍过人,只想着让他一死百死,死彻底才能真的了断。
记者:是下定决心让他死?
周广:怎么能下定决心啊,不然也不会试量了两回。
记者:动手时没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呢?
周广:唉,没想过后果。这个孩子进监狱也有几回了,没法说。人哪能不犯错,他要是犯错能改也好,我也教育他,但还是让他走到这一步。
记者:有这样的孙子你觉得很丢人?
周广:做父母的都是求儿女平安,但现在求不了了。他闹成这样,不仅是家里,跟邻居也闹成这样。有人说他早该死了,我觉得也是这样,我这样做也是给乡里除了一个恶。
记者:现在想想,没有什么后悔吗?
周广:作为爷爷来说,我觉得后悔。但想想他做的事,我不后悔。这个孩子改不了了,只会作恶。到哪是个头啊,只能是我来做个了断。
在记者准备离开时,老人突然大声抽泣起来,他说自己心里很难受,但这种难受是为自己还是为死去的孙子,他也说不清楚。 (记者 韩伟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