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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年11月21日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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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DF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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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萧萧,本名刘晓燕。山东蓬莱人。专栏作家。好美服,耽逸乐,热爱传统。以侍奉气短情长的文字见长。著有个人作品集《今生今世:民国名媛情事》等七部,合集多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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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女作家说:厨房是让女人纵横声色的地方,小小的叹息,也满载着葱花的记忆。想起自己的三代厨房,为这番话突然就湿了眼。
我的第一代厨房从严格意义上讲,是不存在的,但,还是被我生生地给挤了出来。一间不足二十平方米的部队家属房,老公的单身宿舍,是我们新婚的家——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于是四分之三用来安置床、衣柜和书桌,另四分之一,花布帘一遮,就成功改造成了锅碗瓢盆交响曲的集中营——厨房。厨房真小,小得多放两棵白菜就觉出了转身的困难。好在,浓缩的就是精华,生活并没有因此受影响。那时候,从单位下了班,就赶着回家,回到厨房,择菜洗菜,不过为了准备一顿家常便饭。一把青菜一块豆腐,都曾是日子里的滋味。有稿费飞来的日子,则会奢侈地买鱼又买肉,然后,全情以待,像吃法式大餐般一丝丝地品一丝丝地尝,觉得自己富足得像个女王。
部队家属房里,像我们这样的小家庭不少。战友亲如兄弟,亲兄弟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少你一口吃的,还因为美食是要共同分享的,蹭饭便由此名正言顺起来。送走战友甲乙夫妇又迎来战友丙丁夫妇,一度是我家的一道风景。有时候,战友们是带着三五个菜来的,加上家里早已备好的三五个菜,为了要做好这十个八个菜,我经常要在厨房里香汗淋漓地忙上大半天。因为厨房小,做饭这一气呵成的事儿,被分解成两个步骤——菜先由老公在外屋顺好切好,然后交给我在灶间炒好装盘。七荤八素端上桌,鼻息里已全是油烟的气息,可是,很奇怪,瞬间占据心头的总是满满的成就感。
饭毕,战友们各回各家。小小厨房里,一灯如豆,我和老公一边说笑一边洗碗刷盘。那些日子简单又清苦,甚至让人心痛,但是,如歌,在岁月里留了声。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年。三年后,老公升职,我也跟着搬进了一室一厅加一厨一卫的家属楼,四十平方米的家不算大,但是因为那一间独立的小厨房,我竟满足得彻夜难眠。先是给新厨房买了最好的煤气灶,灶中间还专门配了烧烤炉；然后特意安了一个绿色的洗菜盆,祝贺洗菜和炒菜分家的生活终于结束了；最后又对厨房里的刀铲勺等进行了大量添置。
新厨房改造完成那天,我站在那里不动声色地笑了。想想,再也不用过两个人在厨房里干点活就得互相背对背的日子,怎么能不笑呢?
太爱这来之不易的新厨房了,所以,每天傍晚,我会和老公抢着下厨。万一两个人同时出现在厨房内,这好办,就用剪子包袱锤来决定谁主谁辅。其实这不重要,我们在意的是两人一起下厨的美妙感觉,一人翻炒一人加油盐酱醋,夫妻搭配干活不累,在这里得到了非同寻常的体现。其间,说一桩电视里或报刊上看来的趣闻,两个人会不约而同在厨房里笑得很大声。快乐如风,或者能说明彼时的心情吧。
是的,二代厨房,使我在精神上圆了梦。但再好的梦也有要醒来的时候。老公脱了军装后,房子一上交,不管我愿不愿意,它彻底碎了。搬家那天,我一个人在厨房里久久不肯离去,为那些曾经快乐的过往。好在,我把那一把记忆留了下来。
现在,我正坐在自家真正意义上的第三代厨房里。偌大的空间,光鲜得像一只橙。厨房和客厅通透相连,连接处,做了我喜欢的日式推拉门,拉开门眼前一亮,原木色的是整体橱柜,雅典灰的是大理石的操作台面,原木色的是菜板和刀架,还有可爱的卡通调味瓶、经典的玫瑰骨瓷杯,这就是我渴盼了那么久的梦幻厨房吧?居然花了三代的时间。但是真的享受在这新厨房里下厨的过程啊:花生油嗞啦作响时,豌豆苗在锅里盛开；或者煮一锅小米粥,煮出一锅深情厚谊来；西红柿炒蛋,总是再现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情愫……老公说,远远地闻到饭菜味,就再也拔不动自己的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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