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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年11月26日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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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DF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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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年,放电影》
高明 著
山东文艺出版社
2010年8月出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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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长水
2011年中秋假期,在家中读《齐鲁晚报》,突然读到高明写的一篇《“文革”那年过中秋》。讲的是“文革”中,他们一家人随着遭受打击而下放农村当老师的父母,在乡下过中秋。那时他父母工资低,家里姊妹5个,还要接济在城里的爷爷奶奶,艰难挣扎。中秋节快到了,孩子们盼着过节吃月饼。可眼睁睁看着亲朋好友送的月饼都让爸爸妈妈转送给了别人,家里只有两包月饼,又要送给村里的大队书记。直到中秋节的上午,妈妈给高明一块钱,安排他去买月饼,并交待只能买一包,剩下的钱再去买点肉好过节。中秋节的晚上,圆圆的月亮挂在了天空,父亲才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公社集中劳动完赶回来。他们全家围坐在一起开始吃饭,父亲叫着高明的乳名说:“你和姐姐每人一个,妹妹和二弟每人一个半,小弟弟两个,剩下的一个我和你妈一人一半……”
读到这些细节时,我忍不住泪如雨下,立刻用手机给高明发了一则节日问候:“今天的月饼很甜,过去的月饼更甜……”我年龄比高明虚长三岁,都是在“文革”中度过少年时光的人,对高明讲述的这些细节,莫不历历在目刻骨铭心。而后,又收到高明送我的这本短文集子《那年,放电影》,一篇一篇地读下去。他的这些文章都不长,有的极精短,但我看每一篇都有感动。
《卖鸡蛋的小姑娘》也不过三个页码,讲的是1979年,高明在驻陕某部担任副指导员时,到陆军学院学习,外出训练,在营地帐篷旁遇到一位每天都来卖鸡蛋的面容清秀的小姑娘,名叫小兰。她小学五年级就辍学了,母亲因病去世,父亲为了偿还治病欠下的医药费,收了三百块钱的彩礼,把她许配给一个比她大十多岁的矮瘸子,再有两年就要出嫁了。看到这里,让我也想到那个年代的中国农村,我们总是会遇到诸如此类的人间悲剧,甚至是大悲剧。而我们又总是无力救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悲剧发生、发展,毁掉无数美丽姑娘和英雄少年的人生之路。高明文中说,在他们训练结束即将离别之际,他用十元钱买下了小兰篮子中所有的鸡蛋,分给了战友们。然而高明这篇短短的小文,却让谁都没有想到,随后又告诉我们一个真实的大喜剧结尾:二十多年过去,已经转业回到临沂,担任临沂市旅游局局长的高明,到内蒙古参加北方十省市旅游交易会,在交易大厅陕西展区,一位似曾相识的女士不住地朝他打量,她竟然就是当年的小兰。她已经是一位旅游公司的副总,而且衣着时尚,神采奕奕,她惊喜地认出这位当年帮助过她的高班长,并告诉他:当年她竟然能够拖延了两年没有跟矮瘸子结婚,然后赶上了时代的天翻地覆大发展,靠自己的勤劳努力攒够了钱,退了那门亲事,自由恋爱找到了爱人,两人同在旅游公司发展,女儿已经上大学了。这样的喜剧结局真是让人喜极而泣。小兰的美好、智慧、勤奋,时代的大变迁,人生命运的追求,都被高明这短短如《史记》般的简练文字记录了下来。如果巴金老先生能听到这样的故事,他的那个改编成电影《英雄儿女》的小说《团圆》,定然会有一个不同的续篇。
通过高明的这些短文,我们知道高明是临沂人,他生长在临沂美好而又艰难的年代,下过农村,当过工人,参军后放过电影,当过连队指导员、宣传干事和团组织股长,转业后又回到家乡临沂,从事新闻宣传等工作,担任过新闻科长、市委宣传部副部长……他非同寻常地深深地爱着自己家乡的蒙山沂水,也非同寻常地挚爱着曾经走过的军旅生活。人生一路走来,他没有完整的大段时间去把那些最真实、最美好、最宝贵、最感人的难忘经历写成短篇小说或长篇小说一类的东西,只能利用工作闲暇,以这样一篇篇短小文章记述下来。身为作家的我,既为高明没能把这些情节经历写成一部精彩的长篇作品而感到些许职业遗憾,但同时却不能不非常敬佩他的这种工作之余的精神坚守。我们又何尝不可以把这本集子当做一部精彩的长篇作品来品味呢?这些文章几乎每篇都很少有寻常意义上的文学描写刻画,然而每一篇都有其生活分量、文化内涵、艺术特色和思想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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