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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年12月02日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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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卫华 冬往深里去,便越发严寒了。 年少时,我在离家70里的县城读初中,每月只能回家一次。刺骨的北风扫过,天便猝不及防地骤冷下来。教室里回荡着冰冷的风,破损许久的窗框玻璃,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有人上门重新安装。还在课堂上,我便想,母亲会送衣服来吗?因为手冷、腿冷、脚冷,浑身上下冻得瑟瑟发抖,完全听不进老师在讲什么,盼着赶快下课呢!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便提了书包往外奔。那时,学校没有集体宿舍,父亲在学校附近租了间小屋给我住。刚进房东家大门,便看见我房间的灯亮着,准是母亲来了!母亲笑盈盈地看着我,从包里取出厚实的毛衣和棉袄让我穿。她又从旅行包的角落里掏出个保温瓶来,拧开瓶盖,浓郁的香气便扑鼻而来。我埋下头,喝着热气腾腾的羊肉汤,呼呼啦啦,风卷残云,浑身上下暖意融融。时至今日,还是满心温暖。 外公是个手艺人,靠修理缝纫机为生。他人好、技术好,闻名于十乡八舍。他经常拖着装了工具的小车,在方圆六七十里的地方做生意。有时出去两三天,有时出去个把星期。北风刮得紧了,外婆便反复念叨:“不晓得老头子在外面有没有买件棉袄穿上?”那段日子,我住在外婆家,每次玩耍归来,外婆总会盛一碗温在煤炉上的大米粥,加上一块她亲手做的臭豆腐乳,稠糯清香的米粥、回味无穷的腐乳、周身散发的暖意,一辈子也难以忘怀。 现如今,外婆老了,外公也先她而去了。前段时间回去看她,才是初冬,她已穿得厚厚实实。外婆上上下下打量我,眉眼里满是欢喜。她拍拍我身上的衣服,对我说:“太薄,去找件厚的披披,千万别着凉了!”我笑,告诉她我不冷。过不了多久,她又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过来,说着同样的话。我明白,外婆以为我身上冷,她心里便不踏实。直至我穿上舅舅的棉大衣,她才满意地笑了,安然地坐到院子里晒太阳。 去年冬天,一个漫天飞雪的日子,我去山区一个学校拍下了许多照片。破旧的教室、残缺的桌凳、粗陋的食物,孩子们冻红的双手、期待的眼神……看着就让人心生酸楚。回来后,我把这组照片放在网上。没想到,短短两天,竟有三万多的点击率。热心网友在街上搭起台,挂上“天寒加件衣,情暖山区人”的条幅,募得了许多衣物,甚至还有热水袋、手套、耳罩、鞋垫……足足打了十个大包,寄往那所学校。我时常想,孩子们穿上厚实的衣服,他们的笑脸一定温暖了整个山村吧! 又至寒风刺骨的时节,远方的亲人,远方的朋友,还有远方的孩子,天寒了,你们切记加件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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