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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年12月11日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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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DF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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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月亮
好久没去瑜伽班,周末终于去了一次,刚进门,就有个挺精致的女人过来亲热地打招呼。我看着她,有点眼熟,但搜遍大脑的每个角落,也没翻出这个人来。她看我发愣,就笑了,说,我是S呀,忘啦?
S这名字我记得,两年多前我们一起报的这个瑜伽班,那时候她老公正催着她离婚,她精神状态很不好,用她的话说,想练练瑜伽放松放松,免得被逼疯了。每次练完,我俩都在训练馆旁边的小咖啡馆里坐一会儿,她需要倾诉,而我是个称职的垃圾桶。
那时候的她很普通,微胖,脸色黄,一朵花快要开败的样子。跟这次相比,差别巨大。我捶了她一拳说,怎么变得这么美了,整容了啊你?她喜笑颜开地比划着说,嗯,你看,割了双眼皮,隆了鼻子,挖了酒窝,削了下巴,还丰了胸,效果还可以吧?
效果当然不错,简直是惊天大逆转啊。
那天瑜伽课结束,我俩又转移到咖啡馆聊天,我这才知道她离婚两年了。因为之前她一直做全职妈妈,没有收入,没有抚养能力,所以孩子归了她老公。他们那套房子卖了七十多万,分给她三十万——那就是她的全部了。她一个34岁的弃妇,没工作,没家,一个人带着几件旧衣服租了个小房子,很惨。
她说,那时候太绝望了,想孩子想得要发疯,再想想跟老公多年的感情和他后来的绝情,更是要发疯,再想想毫无指望的未来,就根本不想活了。好几次夜半无眠时,差点推开窗跳下去。
那段时间她也不工作,白天在家睡觉,晚上蓬头垢面去小餐馆喝酒,有老男人来搭讪揩油,她也不拒绝——完全破罐子破摔。
还好,后来一个大学同学收留了她。她是学服装设计的,在学校里成绩很好。同学开了一个设计公司,得知她的惨状,就让她一起来干,好歹混口饭吃。
她起初很不自信,觉得专业扔了这么多年,肯定干不好,实在不想拖累同学,就一再推辞,说别管我了,就让我破罐子破摔吧。同学说,你不就是离个婚吗,把自己搞成这样犯不上,要真是个破罐子,摔就摔了,可你这么好的青花瓷,摔了多可惜。
这么被鼓励着,她去了同学的公司。其实她还真是搞设计的料,艺术感觉非常好,设计了几件衣服,得到的评价都挺高。这让她慢慢有了信心。和她一起工作的都是些二十五六岁的姑娘小伙,思想前卫,打扮潮流,她混在那个队伍里,为了不显得自己太差劲,也慢慢学着打扮自己,化妆、穿时尚的衣服,人家小姑娘割了双眼皮效果不错,她也去割了一双；人家要隆鼻,她也跟着去隆。这么一点点调理下来,整个人还真就不一样了。刚来时小业务员看见她,都喊阿姨,现在自动改成姐姐了。
最重要的是工作带来的成就感。她设计感觉好,很快就升职了,薪水也涨了不少。前段时间还有别的公司高薪挖她过去。她跟同学开玩笑说,我也是有身价的人了。同学说,其实你一直有身价,你自己不知道罢了。
S说,我现在才知道啥叫重生。刚离婚时觉得自己就是个又老又丑没人要的可怜虫,走在路上都不好意思抬头。现在虽然比那时候还老,反而觉得自己正当年,觉得还能活出无限精彩来,未来特美好。
我简直对S肃然起敬。对女人来说,在感情失败后脱胎换骨重新做人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她居然做到了,而且做得这么好——不是说她变得多美、赚了多少钱,或者又嫁了个多好的男人,而是修炼出了这么好的心态和精神面貌。
想想,不知有多少女人,在婚姻失败后,整个人就颓靡下去,破罐子破摔了。其实应该想清楚,失败的只是自己人生的某一个角色,这块地不收,咱完全可以换块地再种,换一片天空咱说不定活得更明媚。别人当你是破罐子,你得证明自己不是,只要自己不放弃自己,就总能找到重新焕发光彩的土壤。
所以,不管怎么被遗弃、被鄙薄、被轻贱,也要记住,咱是好罐子,不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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