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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年12月15日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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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DF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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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慎言
入冬后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而且随下随化,马路上一时间雪倾水流,令行人步履维艰。如果路上只是雪层,人们踏雪而行也不怕湿脚,还另有一番情趣；但是那雪中却又夹了水,而且有许多地方可以没过鞋面,这就让无车一族很是难堪!也正是这个时候,从医院看完病之后徒步走在回家路上的我就突然想到了油鞋。
我敢肯定,现在的年轻人已经没有几个知道油鞋为何物了。这不能怪他们孤陋寡闻,因为这关于油鞋的称呼已经是半个多世纪以前的事了,现在有人偶尔用到它的时候也会叫它雨鞋、雨靴或者胶鞋。不错,过去的人们就把下雨时穿的那种用橡胶制成可以防水隔湿而外表油光发亮的鞋叫做油鞋。
关于油鞋的记忆是苦涩辛酸的。在雨鞋被叫做油鞋的年代里,生长在农村的大人和孩子们大多与油鞋无缘。他们除了关注一年四季的吃喝与冬天的棉衣以外,大多都无力顾及包括脚上穿的鞋子在内的其他；更不要说下雨天穿的油鞋了。夏天下雨,大家都光脚就是了,水里泥里地蹚,既不怕湿也不怕脏。秋后水凉了的时候,遇到下雨不能光脚蹚水时就随便穿双破旧的鞋子,踩湿了回家一甩,把脚一擦上炕完事。冬天下雪时猫在家里不出门,非要出门不可时,那双破棉鞋也就只能豁出去了!那时候,油鞋与自行车一样都是奢侈品。偶尔看到有人穿了双鞋帮仅到脚踝的油鞋(那时候还没有高筒雨靴,只有鞋口像“元宝”样的油鞋)出来,大家的眼里都会放出油鞋鞋面一样的亮光!哇,这家伙穿的是油鞋!
我家兄弟姊妹多,上高中以前我经常穿着脚后跟上磨出了圆洞的布鞋走路；有时候为了防止鞋里进土,我会找块废纸把破洞垫上,但是走不了几步纸就被磨破了,很无奈。所以说,在那穿布鞋都很困难的情况下,那个令人眼热的油鞋就只能在梦里出现了。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我考上了离家60多里路的高中。这时候一直关心我的姑母问我到城里上学去需要她帮点啥?我一眼看到了她橱子下面放着的一双她穿过的油鞋,于是指了指说,姑,把它给我吧!我如愿以偿。虽然穿着有些顶脚,但是我如获至宝。终于有了自己的油鞋之后,我特别盼望下雨,有时候虽然没有下雨,但只要天上不出太阳,我也会穿了油鞋去教室上课,去操场打球!
如今,在城市里除了那些从事特殊行业的人们以外,就是雨天也很少能够见到穿着油鞋的人了,不是买不起,而是没机会穿了。许多人都开上了风雨无阻的轿车,如果不是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加上融化得很快的雪水,连我这样的怀旧老人也是绝不会想到油鞋的。尽管在楼下的储藏室里还放着每个家人都有的油鞋,而且儿子单位发的那两双劳保用高筒雨靴在橱子里已经闲呆好几年了。
哦,油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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