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写日常中的凡人与凡事

周长行谈《伟大的我们》自选集背后的故事

2011年12月16日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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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本报记者　曾现金　图/本报记者　张晓科
　　　　“我们从课本上学到的历史,无外乎大人物和大事件。但更大的历史,没有进入史书的历史,它是无处不在的日常,是日常中的凡人与凡事,‘伟大’这个字眼,绝非是伟人们的专利。”这是周长行新作《伟大的我们》自序中的文字。周长行说,这部书不仅写那些时代先锋人物,也写那些默默奉献的人,还蕴含着自己心里想要表达的东西。
□作者简介:
　　周长行:记者、作家。在50年的写作生涯中,著有长篇传记文学《不醉不说　乔羽的大河之恋》、报告文学《鲲鹏腾飞的地方》等。曾在《解放军文艺》、《十月》等杂志发表中篇报告文学《悠悠玉兰情》等作品。曾担任中央电视台大型电视系列片《大京九》总撰稿人。迄今在海内外发表作品总计300多万字,多次获得解放军文艺奖、国家“五个一”工程奖等大奖。
三本剪贴集的记忆
　　记者:听说您有三本作品剪贴集,已经珍藏了21年了?
　　周长行:这三部剪贴作品集,饱含深深的战友情,也可以说是我出版这部新作的渊源。1990年9月,我要从部队转业前的一天,我的战友杨全书背着鼓鼓囊囊的帆布书包走进我家,他从包里掏出三个剪贴本,里面满满的贴着我发表作品原件。当时我很意外,没想到他这么用心。他当时是小有名气的战士画家,这可能是惺惺相惜的缘故。很可惜,很多年没有这名战友的消息了。再后来,这三本剪贴集一直伴随着我。
　　记者:《岩石岁月》和《爱情的远山》这两部报告文学都是写那些默默奉献的人。如果您不写,他们有可能会被遗忘。您写作的灵感来自哪里?
　　周长行:我曾在工程兵部队服役20年,这是一群和大山博弈的人,也是给导弹筑巢的人。这是一支影子部队,很多事迹不适合公开报道。但这支部队里确实有些人、有些事让我难以忘记,并且深深地感动了我。这些烈士也是默默无闻的,他们的事迹没有公开发表过,但是很感人。这支部队有个烈士陵园,临转业前,我专门去祭拜过。
　　记者:新作中有五篇报告文学是写济宁企业家和先锋人物,这类作品往往被冠以歌功颂德的名头,您不怕被误解吗?
　　周长行:不吹捧、写实在,是我写作的基本原则。他们是敢于向传统习惯说不的人,创新、创造集中体现在他们身上。他们属于这个时代的先锋人物,但是他们也有很多委屈,他们需要宽容和理解,需要关怀和关照。希望在于创造,没有创造就没有未来。
写拿着瓶盖喝酒的乔羽
　　记者:您的作品中还有写名人的,您不怕被误认为靠名人出名?
　　周长行:“不为名利所累,不为时尚所累……”这是乔羽先生曾经说过的话。写名人时保持平常心。比如,写乔羽时,我不把他写成一位圣人。而是写生活中的乔羽,写那个乡音未改的乔羽,写那个拿着瓶盖喝酒的乔羽,写那个顽童般嬉戏的乔羽,这是生活中的乔羽,而不是大家所熟知的名人。“我就是一个凡夫俗子。”乔羽曾说过这样的话。在《不醉不说》这部作品中,乔羽就是我们所熟悉的那个老乡。有时候,历史是一位古怪的老头,即使你是一位名人,不管头上的顶着多少光环,但是你最终脱离不了生活。
　　记者:您的作品中有一些拥军典型人物,您是怎么让他们打动读者?
　　周长行:回归生活,让他们变成平凡人。比如《悠悠玉兰情》这篇报告文学,李玉兰和军人丈夫新婚8个月后,丈夫因车祸去世。而此前,由于地震,丈夫家仅剩下三口人(公公、侄子和侄女)。新婚20天后,李玉兰就返回老家照顾那个残缺的家。丈夫牺牲时,她还不到30岁,让人意外的是,她一直没有改嫁,并且一直照顾一家五口人(后来女儿出生)。她的善良、她的坚守打动了我,我就从她的生活写起。
　　记者:那您怎么打破写名人的固有模式?
　　周长行:带上自己的思考,深入他们的生活,还原他们在生活中作为凡人的一面。比如,写徐夫京时,我没有写他盖了多少漂亮的房子,没写他赚了多少钱。而是写他的两所慈善学校,写他改变那些孤儿命运的故事。写韩法轩时,我不会写他卖了多少酒,创造了多少利润。而是写他对酒文化的理解和发扬。实际上,我觉得人们之间应该多一些互相赞美,少一些打压。即使有批判,也是一种更高层次的赞美。
老伴一边读一边哭
　　记者:您的《岩石岁月》是用5天的时间写成的。听说您在写完后倒头大睡,醒来后却发现,老伴一边读这部作品一边哭,这是真的吗?
　　周长行:这是真实的,当时我处于办理转业手续的空档,这部中篇报告文学算是我军旅生涯的封笔之作。5天之内,存积心中20多年的感情一下子全都迸发出来,这应该属于感情的自然流露吧。老伴说,她读着读着,眼泪就止不住了。
　　记者:据说90后的中学生也喜欢读您的作品?
　　周长行:这个事有点老王卖瓜,自卖自夸了。(微笑)倒是真有这么个事。那是邻居家的一个孩子,正在读高中。有一天,他的妈妈突然问我作品哪里有卖的?听孩子说学校里有不少同学在读,而且还相互议论。不仅如此,还有一位邻居,看见我家经常有人进进出出,禁不住问我在干什么。我才不好意思说出了一本书,他便主动要了一本。后来他的妻子说,丈夫读的津津有味。
　　记者:您的女儿曾说,“父亲善于写苦难,特别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难；父亲善于写奋斗,特别是军人般不要命的奋斗；父亲善于写小人物的卑怯,特别是朴实敦厚老百姓的卑怯；父亲善于写神话,特别是平民创业成英雄的神话……”女儿很懂得您的心思,她喜欢读您的作品吗?
　　周长行:说实话,她原来不喜欢,甚至有点不屑一顾,说我的作品都是歌风颂德,没有意思。有一次,她在山东大学图书馆看书时,看到她的一位同学在读我的作品(写乔羽的)。当时她就笑了,怎么还有人读这样的作品。后来,她写毕业论文时,是有关《血色浪漫》这部作品的,但是开头一直没有思路。她让我帮她出主意,我便帮她谋划思路。没想到,她的导师非常喜欢论文的开头,而且在论文答辩会上,公开表扬她。后来,她自己翻出《鲲鹏腾飞的地方》这部报告文学,读着读着她也哭了,原来工程兵们的生活是那样的。这就是触动了感情那根弦。
□作品简介:
　　《伟大的我们》是一部自选集,从作者50年来的三百万字的作品中挑选而成,包括《鲲鹏腾飞的地方》、《大师本色趣事录》、《孔子故里的当代骄子》、《笔下朋友》、《揭开往事的面纱》等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