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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年12月17日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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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师文静 几年前,因长篇处女作《青瓷》的出版获得关注,浮石从一位拍卖行业的生意人摇身变成炙手可热的作家,并且计划连续出版“青红皂白”小说系列。12月,按照写作计划,浮石出版了《皂香》(上),这部小说延续了他以往的风格,深挖官商关系和男女关系,企图探索人类在理智与情感、欲望与道德的囚徒困境中的出路。 作为一位大胆描写商场、官场黑暗角落的作家,有读者认为他的小说太俗,不够高雅;“青红皂白”系列宏大,又有读者认为他会江郎才尽;更有人认为他的官场小说是跟风之作。13日,浮石接受采访,对以上问题一一做出解答。 >> 提供思考比提供官场故事有意义 齐鲁晚报:新书取名“皂香”有何思考? 浮石:《皂香》这本书与《青瓷》有个最大的共同点,就是原稿都写于看守所,原名叫《男女关系》,一直搁置了七八年才在修改后出版发行。 取名“皂香”有几层意思:一,它是我的“青红皂白”系列长篇小说的第三部;二,皂香直译为黑色的香味,寓意我描写的是一种隐秘的、不能见光的私情,这种私情有一种神秘的、罪恶般的清香,符合人的人性或动物性,在某一特殊的时间段,对很多人均可以构成一种致命的诱惑。
齐鲁晚报:您认为《皂香》在“探索人类在理智与情感、欲望与道德的囚徒困境中的出路与归宿”,但有读者认为故事本身没有达到这个高度。 浮石:我的小说并不满足于讲一个有头有尾的故事,而是注重于向读者提供更加丰富的信息量,我也不屑于向读者说教或指导读者思考,而是希望激发大家各自思考。 小说中的很多人都习惯性地把他人当做利用的工具,把他人当成达到自己的手段,并认为这是自己的权力。我想说的是,你如果有这个权力,那么别人也有,你就得预先对人与人的互相利用持有一种平常之心。如果读者读到我的小说时,总是感觉到有一种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那么,真实客观地再现现代都市人对财富、官位、情色的迷恋与追逐,揭示人心与社会的灰暗密室的目的,便已经达到。
齐鲁晚报:《皂香》淡化了商场元素,它与《青瓷》、《红袖》有何内在联系? 浮石:在写《青瓷》、《红袖》时我可能更多地运用了商人的老谋深算、斤斤计较的思维方式,因为唯有这样才会接近真实。我的任务或者使命首先是记录和还原当下的形形色色,然后才是与读者一起思考我们与环境的关系。商场元素不是我刻意坚持的东西,对现实的认识、反映和批判才是。 从这个角度来说,《青瓷》、《红袖》和《皂香》是有内在的逻辑关联的,即通过表现当下人的生存环境与生活状态,让更多的人认清自己的生存环境与生活状态,以及反思这种生存环境和生活状态与理想中的生存环境与生活状态有多大的差别,进而思考为什么会这样?我们应该怎么办?这是比讲一系列商场或官场故事更有意义的事。 >> 不怕暴露自己的低俗 齐鲁晚报:有读者认为您的小说太俗,不高雅,您怎么看? 浮石:我的作品比较容易在官商两界获得共鸣,从年龄上划分,以中年为主,从性别上来说,应该男女皆宜吧,因为关于男女关系中的情感部分,每个人都有发言权和表达欲。总之,我认为我的作品在有一定生活阅历、愿意思考人性、人际关系的读者中容易找到共鸣。年轻读者则会把它当做一种进入社会的教辅材料,学点间接的知识,这也是很多年轻读者痴迷《青瓷》和《红袖》的原因。 也有读者认为我的作品太俗,甚至看不下去,对此我完全能够理解,但并不认同。如果我在写生活中粗俗、低俗的人和事时,不用粗俗、低俗的方式,我会觉得对不起自己。 一句话,小说的调性是跟着作品的人物和故事走的。为此,我不怕暴露自己所有的低俗与粗鄙。当然,对一些对于生活还抱着不切实际幻想的人来说,这可能是难以接受的。
齐鲁晚报:《青瓷》和《红袖》备受关注,有读者称您再写书也是江郎才尽了。 浮石:写作《青瓷》时我的精神状态是极度松弛的,既无献媚之心,也无顾忌之虑,且因为绝大部分素材来源于自己的生活与感悟,写作起来真有如行云流水之感,第一稿的五十多万字,居然只用了三个多月,也算是个奇迹。 《青瓷》从小说到广播剧、话剧、电视连续剧,有媒体称之为文化现象,但从文本意义上考量,未免失之于粗糙与随意,为弥补其中的缺陷,我才冒险写了同一题材的《红袖》。《红袖》是我迄今为止最认真的一部作品,无论是布局谋篇还是人物的设置以及语言的打磨,均付出了辛勤的劳动,尤其在对现实生活的关注方面,我均希望在广度和深度方面超越《青瓷》。 这个时代正在发生日新月异的变化,现实生活每天都在上演光怪陆离、匪夷所思的活报剧,所有这一切都在为每一个有追求、有职业操守的作家提供着丰富的素材和诡异的思想。认为我会江郎才尽的读者真是小看我了,《皂香》应该会给读者带来意料之外的惊喜。 >> 我认为自己写的是“社会关系小说” 齐鲁晚报:您认同自己被称为“官场小说”作家吗? 浮石:除了被贴上官场小说作家的标签,我还被贴上过财经小说或商战小说作家的标签。网上甚至有朋友将《青瓷》与《子夜》进行比较,说《青瓷》在某种程度上弥补了中国财经小说的断层。对此我不予置评。实际上,如果非要分类的话,我愿意创立一个新的分类,即“社会关系小说”。我觉得这个概念勉强宽泛到可以避免挂一漏万。
齐鲁晚报:王跃文的官场文学火了之后,或许再写官场就是一种跟风。 浮石:我不知道王跃文是否认同把自己划到“官场小说作家”的类别里去。我的态度是这样,如果从市场营销的角度来看,我不反对,但我对从类别上划分小说持保留态度。 我认为一本好的小说,应该是浑厚的、庞杂的、厚重的,应该自成一个世界。实际上,我很少正面去写官场,写官场中人如何升迁、如何处理上下级关系以及他们的私生活等等。我觉得我写的是社会与人性,是他们在某个特定的环境中的生存状态和精神状态。 我不太讲究小说的常规套路,不愿意守规矩而愿意自立规矩,算是一种野路子吧。好的小说应该有几个个性鲜明的人物,有一个或一系列精彩的故事,此外语言还要有美感。这都不错。但我更关心人物与社会环境的关系,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因为所有的故事以及故事主人公的命运,都是在各种关系的博弈中发生的,人性中的善和恶不是一成不变的,常常在利益的冲突之中互相掉过儿,这是多么有趣的领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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