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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上人生
  • 2012年01月13日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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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廷相制砚用的桌子。
  ▲▼杜廷相一丝不苟的刻着砚台。
  ▲杜廷相的各种刻刀。
  ▲杜廷相的双手粗壮有力。
  ▲杜廷相的作品。
  文/片 本报记者 冷炳豪
    时间流转如水,尽亿年淌进浮来山脚一石。待万年遇知者,经千刀凿刻,历百次打磨,成浮来砚。
  得者研墨使和濡,不可追的时光融进淳淳墨汁,染纸便铺成道道逆时的幽径。这由砚而起的机缘,能帮助我们验证心中的唐宋。而凿制浮来砚的技艺却长久沉静时间的河底,那自然蚀边又充满浑然肌理的砚台湮没不彰。直到出身制砚世家的杜廷相重整这一古老技艺,才使曾经的朝廷贡品浮来砚破石而出。
  杜廷相,莒县人,著名砚师。出生于莒县洛河镇凰庄,系山东省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浮来砚”传承人。制砚500余方,被海内外名家和机构收藏,并多次获奖。
  9日,记者来到杜廷相家,他打开盒盖,墨色相凝如漆的砚台着了光,一下子生动起来。
  凿刻的含苞的荷花似乎马上就要绽放,卷曲的荷叶也要长长的伸懒个腰,一方刻得小小的红色“杜”字是一袭红袍的佳人,脉脉的赏着美好。就因这眼前的一亮,有关刚刚走过的几里莒县洛河镇的大道小路和刚刚踏进的一个叫凰庄村南头的几间老屋,这些新鲜的记忆迅速的腐朽消失。
  “我爷爷是老中医,平时还喜欢刻章制砚。上山找草药的时候,经常就带回家石头有空就做砚台。我从5岁上私塾的时候就找不用的黑陶壶把学着刻字。”
  68岁的杜廷相戴着老花镜温文尔雅,而粗糙的十指布满厚厚的老茧。19岁那年,高中毕业的他又拿起了书本,做起了老师,从坐在讲桌前变成了站在讲桌后,不变的是每次赶集总会从路边搬几块大石头带回家。
  “我是21岁过的门,这四十多年,家里就是不缺石头。”杜廷相66岁的老伴李香田笑呵呵的说。
  “现在年岁大了,往外跑的少了。以前去浮来山底下找石头,早上天不亮骑着脚踏车就出门,70多里地不放心啊,我就在门口等,到天黑才拉着百十斤的石头回来。1980年有一回摔得厉害,在右脚脖子留了一块大疤”。李香田白了眼若无其事的杜廷相,她说以前杜老心里边石头比人重,他37岁那年毅然辞去了教师的工作,开始专心研究制作浮来砚。
  “放着好好的老师不当,上山吃石头啊,我婆婆都这么说他。”李香田说,“那时候家里有老有小的,开始一点钱不挣不说,平时省点钱就去沂南、泰安那些做砚台的地方跟人家老师傅学习。”听着老伴的埋怨,杜老不紧不慢的喝着茶,虽然看不出他的表情,但是可以想象那曾经悬在心中的石头是多么的沉重。
  从辞去教师算起,三十多个春夏秋冬,杜廷相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里地,搬回家多少块石头。他一会说时间很快,做一方砚台几个月一晃就过去了;一会又说时间很慢,几十年也没有什么变化。一整套的浮来砚制作技艺在杜廷相30多种刻刀的刀刃下愈加炉火纯青。
  甄选砚材后根据砚材的厚薄定形,根据石料的纹理设计图案,然后凿砚堂、刻花纹,最后的打磨先用小块磨刀石再用砂纸。有时候上百斤的石料制成浮来砚后只有十几斤的分量。
  “凿一块好的砚台,挑石头最重要。这个也是缘分,埋土里的刨出来可能不错,但是即使有个缝,凿砚堂的时候就会破碎。”杜廷相说。
  杜老数不清半途而费的砚台有多少,他说以前总是急着出效果先刻花纹,但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刻好花纹,结果凿砚堂的时候石材有缝隙结果砚台破碎,之前的功夫就付之流水。“每次刻坏了我得停个几天,外边溜达溜达散散心。白费了功夫倒是无所谓,关键是坏了石头。”他严肃地说。
  杜廷相眼里每方浮来砚的原石内里都有沉睡的生命,将其进行凿刻本就是一次不礼貌的打扰,轰鸣的电动工具会惊着石头。杜廷相左肩从未脱去的痂和布满双手的疤,表达着自己对砚的敬意。
  “现在年纪大了,腰椎不好坐时间长了受不了,又做了老师。”说到这,杜廷相稍稍皱了一下眉头。
  制砚需诗、书、画、印样样精通,这都是杜老的拿手活。“我会什么教什么,传多不碍路。”作为浮来砚唯一传承人的他已经带了两个徒弟,都跟了三四年。他的老伴说他不是一个好老师,老说学生的缺点,不知道鼓励。
  杜老听完说:“批评就是刀子,一刀子一刀子下去,本来很普通的砚台就能成好砚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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