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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0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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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夏召瑞手中的皮影人比他的岁数还要大。 |  | ▲由于太过年久,不少的皮影人都褪色生霉。 |  | ▲木箱里的皮影人“挤”在一起。 |  | ▲夏召瑞目不识丁,家里唯一的书本是用来保存皮影人。 |  | ▲夏召瑞住的老屋已经破旧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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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片 本报记者 冷炳豪
有百年历史的“黄墩皮影戏”扎根几代日照人的记忆,但是现在,它似乎要从我们的眼前消失。10日,记者找到了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黄墩皮影戏的第三代传承人——夏召瑞。
据《史记》载,皮影起源于汉武帝宫中,以后又流传到民间。黄墩镇黑家沟村的皮影戏已有百年历史。其唱腔韵白基本与京剧相近,又不纯粹是京剧,有京剧里的西皮、二黄、流水,又掺杂日照当地方言,具有淳朴的乡土气息和强烈的艺术魅力。
年过古稀的夏召瑞家住黄墩镇黑家沟村,由于偏僻需要不断问路。入镇以后只需提“皮影戏”,上点年纪的路人就知道要问的地方,末了,不禁扼腕已经二十多年没看出皮影戏了。
进村之后,记者向一位正在收拾玉米的老大爷问路。“耳朵聋得不行,听不着,你得大点声。”大爷向记者说。
“大爷,您知道演皮影戏的夏大爷家在哪里吗?”记者贴在他耳朵旁扯着嗓子问。
“我就是啊。”大爷回答道。
眼前的夏召瑞一身褪色衣裳,带着同样上了年岁的蓝帽子,看不出与刚路过坐着马扎晒太阳的老村民有任何的不同。
“我一个人住,屋里很乱。”他说完从里屋抱出来一个掉了漆的木箱,掀开落满灰尘的箱盖,淡淡的霉味四散开来,花花绿绿的皮影戏偶出现在眼前。
虽是正午,屋内却不亮堂,没有炉子也并不暖和。各种旧报纸贴满土墙,一面带着喜字的镜子落满了厚厚的灰尘,靠墙堆放的东西使得本就不大的屋子更狭小。夏老从里屋拿了把小板凳给记者。
“这些皮影小人就我有,旁人都没有。”夏老用粗糙的手指搓着戏偶表面生的霉,说话声音有些大。
“这都是我爹用刮干净的驴皮刻的,比我岁数都大。”半箱穿着木签的戏偶叠在一起,镂空的图案让人很难分辨出人物。夏老拿着木签把戏偶一个个地分开,拿着金箍棒的孙猴子、柳眉凤眼的白骨精、带着尾巴的蝎子精,众多《西游记》《东游记》里的二十多个人物一一蹦了出来。还有各种山石草木、飞鸟鱼虫、亭台楼阁夹在一本发黄的书里,夏老没上过学不识字,这本书是他家里唯一的书籍。
夏老开始摆弄木签,刚刚还垂头丧气的两个皮影小人立马生龙活虎的,两边你来我往,仿佛看得到刀光剑影。突然一个小人身首分离,由于年岁太久,不少皮影刻件都出现了损坏。曾经的“银灯映照千员将 ,一箱容下百万兵”,如今只能凑起来为数不多的四五十个人物。
“能有这些就不错了,文化大革命的时候不让演皮影戏,我爹就把这些皮影藏到一个能装七、八百斤地瓜干的大墩子里。这才能到我手里。”皮影刻件留下来了,那些口口相传的唱词和转场念白却逐渐失传了。夏老说,他父亲年轻时,全年除了夏天,他都在村里乡间演皮影戏。那时候一晚上演三个小时,一个月的时间才能演完《东游记》和《西游记》全部故事,而他现在只能记得三、四天的戏。但是这几本戏份对于现在已经完全足够,夏老去年一年演了三场,每场十几分钟。
“现在跟过去不一样,电视上什么都有。”夏老把皮影刻件重新放进木箱。2007年黄墩镇皮影戏被列入山东省第一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后,压在箱底二十多年的孙猴才能偶尔出来活动活动筋骨。
今年已经72岁的夏老却没有一点演出的兴趣,但是把父亲传给他的手艺传下去,却是他推不掉的责任。除了自己的二儿子,同村的两位村民已经跟他断断续续地学了三四年,去年的演出就是夏老的儿子挑着皮影操纵,两徒弟负责唱腔。“我现在手指关节炎很厉害,正好他们也不熟,我就帮着递递小人,提提醒。”夏老说皮影戏的制作其实并不难学,关注的人也不少,但是能潜心学的就很少了,原因很简单,就是这门手艺学会了不会有什么回报。
跨出夏召瑞用扎起玉米秸堆成的“院墙”,我还在想自己有没有坐在一方细白纱布前,看过灯光照射下挥舞金箍棒,大战“白骨精”的孙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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