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生活他们四处奔波

中国职业足球队“流徙现象”透视

2012年01月15日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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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李志刚
　　近日,陕西男足正式南迁贵州。这支一度囤积了大批球星、被称为“中国皇马”的豪华之师,告别了自己的金牌主场西安,此举令陕西面临没有职业足球队的尴尬。
　　“陕西不能没有足球”,来自陕西的数家企业以及一些社会公众人士都表态支持拯救陕西职业足球。一支在四川都江堰踢球的中乙队伍迁回西安,但更大的举措仍在酝酿,有未确定的消息称中甲球队沈阳东进队将更换门庭迁到西安。
　　以远水解近渴,在不断的流徙中更改主场,是中国职业足球的一种生存现象。
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其实,南迁的这支陕西男足也不是正牌队伍。这支队伍原籍上海,曾经叫做上海国际队,当初曾在上海滩掀起过一场不小的风暴。类似这样的“候鸟型”球队还有很多,远的有甲A时期的八一队,该队曾经先后将石家庄、太原、昆明、湘潭、柳州等地作为自己的主场。最近的则是已经升入中超的广州富力,该队的名称由沈阳金德、长沙金德、深圳凤凰,最后变身为今天的广州富力。
　　为何上述球队这么喜欢折腾?说到底就是一个“利”字使然。据西安媒体报道,人和集团的主营业务为地下商城的建设,但陕西人和队落户西安期间,该集团却没有从西安方面拿到足够的地皮、得到足够的回报,因此才动了迁徙的念头。恰巧此时贵州方面有意引进一支顶级球队,借鸡生蛋全面提高本省的足球水平,于是双方一拍即合。《西安晚报》的一篇文章中直接提到,人和集团的真正老板戴氏家族在贵阳拿到了诸多开发项目,人和商业在贵州方面的支持下,已获得国家有关部门的批准,在贵州省贵阳市开发及运营地下商业中心,涉及批准面积约42万平方米。项目位于贵州贵阳中华路、中山路、瑞金路、公园路和大南门,人和集团将因此大赚一笔。
　　在此之前,西安的球市异常火爆,热情的陕西球迷早已将陕西人和视作自己的球队,此前他们还苦苦挽留人和队,但这份质朴的感情在巨大的商业利益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足球也有“圈地运动”
　　广州恒大、贵州人和、长春亚泰、杭州绿城、河南建业、天津泰达、辽宁宏运、广州富力、大连阿尔滨、南昌衡源……这些中超球队,其俱乐部的主营业务均包括房地产,根据统计,2011赛季中超各队总投入的70%出自房地产投资方,房地产企业为何如此疯狂地爱上足球?
　　玩足球被公认为一个烧钱的游戏。大量地产资本转战足球圈,或博舆论关注,看重的还是回报。以恒大为例,在2010年3月涉“足”后尝到了通过足球进行品牌营销的甜头。一年多来,凭借上亿元的投入和目前中超头把交椅的好成绩,已经把恒大这个区域性品牌提升到了全国范围。
　　还有一种较为尖锐的观点则认为,房地产业作为中国经济的支柱产业,也是地方财政的主要来源,开发商对于国家政策动向的嗅觉相当敏锐,对高层动态的判断以及付诸的行动也相当迅速。他们更寄望于利用足球这个平台最大限度地去完善、整合企业与政府的关系和资源。一位前足球投资人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房地产商能通过“将足球打造为城市名片”这种途径,获得当地政府特批的一些优惠政策,比如非常珍贵的土地资源。
　　有些人对于房地产企业进军足球圈持欢迎态度,这些企业的介入至少传递了一个信号,那就是反映了资本对中国足球未来的正面评价和积极预期。但是,也有质疑之声认为:当足球沦为房地产商的“公关工具”时,注定不会长久。中国足球的这波“房地产行情”只适合做短线,很多房地产俱乐部根本就没有长线打算,对于球队百年之计的青训系统,至今尚无实质性的规划。一旦房地产企业资金链断裂、泡沫破灭,受伤最深的将是中国足球。
造血不足生存靠输血
　　为什么大家对此前的国企、现在的房地产企业进军足球界一直持有疑问?其根本原因在于中国足球俱乐部自我造血功能极为低下,只能通过“输血”维持运转,而资本都有着逐利的天性,这些资本愿意跳入中国足球这个花钱的“无底洞”,自然是别有所图。
　　2010赛季,中超公司据称收入8000万元人民币,给每个俱乐部的分红是290万元人民币。这一年英超的总收入则超过20亿英镑。我们可以看出,就算加上中超各俱乐部自身所有营收,中超总收入也抵不上英超一个零头。事实上,中国职业足球俱乐部从来都没有过赚钱的例子。财大气粗的国企、腰缠万贯的民企构成了投资中超俱乐部的主体,而一旦投资方转换,中国的足球俱乐部往往就会因为输血不足而陷入窘境。
　　票房、转播权和衍生产品开发,是职业足球俱乐部传统收入的三大块。在这三方面的开发上,中超俱乐部基本上只能是“靠天吃饭”。以鲁能泰山俱乐部为例,据了解,他们每个主场比赛通过各种渠道送出的“工作票”和“关系票”便多达8000张,而现在的中超俱乐部,一旦成绩不佳就会使球迷流失,看台空旷,票房急剧下降。在转播权收入还不能指望的情况下,如何吸引铁杆球迷稳定票房,将是中超走向真正职业化的第一步。
　　职业足球的产业链在欧洲经过百年来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体育范畴,而成为完整的生态系统。无论是曼联、巴萨、拜仁这样的豪门,还是切沃这样的小镇俱乐部,在根本上都是当地文化的有机组成部分,有着深厚的群众根基。
　　相比之下,中国职业俱乐部虽然也代表了所在地城市,可经常因为投资方改变而易帜,甚至远走他乡,很难让球迷产生归属感。要想打造百年老店,就要扎根本土,把自身和所在城市球迷的心紧密结合起来。中国职业足球要学习欧洲职业足球的经验,就不能好高骛远,而是踏踏实实从基础做起,从开发最为接近的本土球迷资源做起。离开了稳定的群众基础,无论怎样流徙,最终都会走向没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