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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02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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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祭祀队伍里,英雄豪杰、鬼怪神仙、帝王将相、才子佳人齐亮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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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沂蒙山深处的一个小山村大峪,至今还保留着一种从明清时期绵延至今的民间祭祀活动,这就是素有“鲁南社戏”之称的送火神仪式。
文图/王凯
初识社戏,是在鲁迅先生的小说《社戏》中,所谓社戏,即民间举行的关于宗教祭祀、民风民俗的戏艺活动,与此同时一般也举办一些贸易集市活动,届时当地的村民们大都遍邀亲朋好友,备足酒饭,招待看戏——今天大峪的“送火神”活动大抵也是如此。
农历正月初五上午,驱车自沂水县城出发,我开始了农历壬辰年的第一次寻踪之旅。
听大峪村中老人介绍,该村祭祀火神的活动由来已久,最早可追溯到明朝末年。每年正月初五一大早,全村男女老少就开始忙活起来,摆供桌、备祭品、叠纸钱、扭秧歌、踩高跷、舞狮子,比过年还红火、热闹——当然,整个活动的高潮就是中午的化妆演出。
上妆是本次活动极为重要的一个关键环节,一般都由村里德高望重的老艺人亲自动手,其手法拙朴大胆,自成一派,三笔五笔便勾勒出一个个栩栩如生的人物,让人叹为观止。
化妆的屋子是村委会办公的地方,坐落在村里一座高冈上,在院里遇见了一位精神矍铄神清气爽的老者,名叫张颜行,我们在午后和煦的阳光下聊了很久。谈起送火神的事儿,老人显得十分高兴,也非常自豪。据他介绍,大峪村素有说书唱戏的老传统,自晚清民国年间弦子戏传入本村,村里即涌现出了一批庄户艺人。他们白天干活晚上唱戏,大伙儿自己凑钱置办行头,农闲时节便在村里搭台唱戏,遇到婚丧嫁娶或者逢年过节,还走村串户外出表演。1949年后,大峪剧团重新配置了古装戏衣,开始表演京戏。
张颜行老人当年就是一位老生演员,虽然已经70多岁了,但眉宇间依然英姿飒爽,依稀可见往日的风采。据老人回忆,1980年代剧团解体后,这些戏装就闲置在箱柜里,如今送火神用的这些行头多数就是当年的戏服。另外还有一些帽饰、顶戴等则是明清时期遗留下来的,据说是当时村里几家富户集资购置的,这些老祖宗留下的遗产,历经战乱和岁月的磨砺,虽然已经失去了昔日的辉煌,但从那些褪色的刺绣上依然可见当年的精美和大气,令人顿生思古之幽情。
祭祀表演由村中耆老主持,参加演出的人员都经过精挑细选,须品行端正、为人热情善良者方可披挂上阵。祭祀队伍里,英雄豪杰、鬼怪神仙、帝王将相、才子佳人齐亮相,扮相或英俊潇洒,或俏皮可爱,或端庄稳重,或幽默诙谐,既有关公战秦琼的幽默,亦有诸葛会悟空的潇洒,随心所欲,载歌载舞,倒也其乐融融。
表演队伍从村委会出发,沿主要街道绕村一周。路过哪一家,哪一家就要鸣鞭放炮,撒放糖果,演员、观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锣鼓声、欢笑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这场宗教祭祀活动最后已然演变成全体村民和观众的一场节日狂欢。
用最原始最古老的礼乐,祈求神灵保佑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让百姓过上富足安康平平安安的生活,这本身其实就是一种文化。在现代文明与传统文化日益割裂、对峙的今天,只有守住传统才能守住我们自己的灵魂、家园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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