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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02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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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工装裤,人们就会很自然地联想到电视剧《大工匠》里一代铮铮铁骨的产业工人,还有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宣传画上线条刚烈的举着铁锤的产业工人形象……其实生活中的工装裤要委婉、富有人情味多了,特别是对我们这代上世纪四五十年代生人来说,工装裤给我们带来更多的是童年的甜蜜回忆。
众所周知,中国过去没有“童装”这个概念,所谓“童装”就是大人的衣服尺寸改改小,既累赘又不方便儿童嬉笑玩乐。童装应该也是和西风一起吹入,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童装在上海、广州、天津等大城市开始流行,工装童裤就是一例。上海人称工装裤为“背带裤”。儿童穿工装裤最大的好处是对胃部和腹部的保暖,另外儿童没有腰身,裤子容易往下垂,背带裤就可以避免这个不足,另外背带裤又起了一个罩衫和围兜的作用,保证内里的毛衣、衬衣的清洁。
我仍清晰记得我的背带裤童年,料子多为灯芯绒,背带裤前胸的装饰图案真切体现出“与时俱进”的精神:上世纪30年代是白萝卜、葡萄仙子,上世纪40年代是白雪公主和木偶皮诺奇,上世纪50年代是小猫钓鱼和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上世纪60年代是向日葵朵朵向太阳和红小兵英姿飒爽……正所谓万变不离其宗,任背带裤胸前的图案千变万化,但它的基本样式没有变化,而且几乎清一色的是左背带前胸用安全别针别着一块手帕。犹记得上世纪50年代每天清晨,街头都会有一辆辆加上扶栏改装过的三轮车,那是当时幼儿园的校车,一辆车上挤着五六个穿工装裤的小孩子,总会吸引行人充满慈爱和欣慰的目光,可能这都给我们带来了温馨的童年回忆吧。其实小时候不太喜欢穿工装裤,因为小孩子手短,每次上完厕所,要把背带拽到前面扣扣子很费劲,但家长还是固执地把我们套在背带裤里面,久而久之,背带裤就成为儿童的指定服装。
孩子过了十岁,背带裤开始分流成背带裙和西裤了,工装裤就成为专用的工作服。在工人阶级领导一切的年代,穿着油腻腻的工装裤走在南京路上,那才叫有型呢。
过去,无论中外女性,裤装或两截装都是出不了街的,上海这样的大城市都如此。二战期间,美国本土的男人都上战场了,女人走出家门,投入后方的生产,裙子当然不方便操作,如此歪打正着打破了惯例,女子裤装也成为一种时尚潮流,并且令工装裤有男女之分。
读者应该都记得,《霓虹灯下的哨兵》中的女特务,她化装成进步学生,就穿一身很时尚的工装裤。解放初期,许多进步女学生都脱下旗袍,穿上这样的时尚化的工装裤,打着腰鼓庆贺新中国的成立。所谓时尚化,就是放宽工装裤的两条背带,分别嵌上三粒纽扣,然后束腰,将女性的曲线自然地显现出来。说真的,这种时尚化的工装裤内配白衬衣,显得正气、朴实、大方。小时候我就很向往长大了可以穿上这样的工装裤,但可能因为太显示女性曲线了,反而只在舞台上展现。当时的一部电影《年青一代》中,曹雷饰演的林岚就穿着这样的工装裤,内配细格衬衣,活泼而充满青春活力,但日常生活中还是很少有人穿着,所以直到改革开放以前,这都是女学生一种特定的演出服。
而今好像不太看见穿背带裤的小孩子了,倒见不少男女青年大大咧咧地穿着牛仔背带裤,有长有短,款式各异,再抱着一个大大的毛公仔,这是舍不得告别童真的一种心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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