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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02月10日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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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DF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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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丽达·格鲁伍 翻译:邓笛
在我小的时候,奶奶常用一只精致的瓷杯喂我喝茶。她共有八只这样的瓷杯,年代已经很久远,所以非常珍贵。在我喝过茶后,她常会搂住我,对我说:“丽达,将来这些杯子都传给你。”
大约在我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迷上了影星甘尼香,在我的课本、文具盒及卧室的墙上到处都贴着她的画像。有一次,她从我们校门口经过,我有幸亲眼目睹她的芳容。这一次偶遇,给我的一生带来了重大影响。
她个子高挑,面容姣美,衣着时髦,长长的指甲上涂着艳丽的红色油脂。一根香烟夹在她的手指之间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以后的多年里,我一直把这个美丽的形象当成自己心目中的偶像。一天,趁父母不在家,我偷偷在厨房的抽屉里找出爸爸的骆驼牌香烟。我点上一支,味道苦涩,但我好像找到了明星甘尼香的感觉。
父母闻到了我身上的烟味,给了我惩罚。但这不管用,到13岁时,我已经一天吸一包了。
父亲无可奈何,不再管我。母亲仍想劝我,“如果你吸出病来,不要向我哭鼻子!”她说。然而,那个年龄,大人的话我是听不进去的。
16岁时我就自立门户了,为的是摆脱父母的唠叨。我找了一份餐馆侍者的工作,租了一套房,更重要的是我还可以随心所欲地买些自己喜欢的好烟来抽。
35岁那年,有一天我正在餐桌之间来回忙碌着,忽然觉得喘不过气来,像是有人将我淹在水里。或许是年纪大了,我这样想。
七年之后,42岁那年,医生确诊我患了肺气肿。我明白这是吸烟所致,但我仍吸烟不止。
窒息的感觉越来越频繁,我常常中途退出工作好让自己放松气畅。我终于戒了烟,这是因为有一次发病严重,我不得不住进了医院。医生在我身上安装了一个氧气罐,一根绿色的软管塞进我的鼻子里。我不愿意这副模样出门。“还有别的方法吗?”我乞求道。医生说:“丽达,如果不这样,你就不能在外面呆太长时间。”
更糟的事情还在后面。医生经过多次检查会诊,认为我病情严重,如果不进行肺移植手术,最多只能活六个月。
手术之后的六个星期里,我只能通过呼吸器维持生命。有一回,我听到两个医生的对话:
“她还活着吗?”
“死了,她已经死了。”
不,我在心中高喊,我还活着,不要将插头拔掉!当然,我心中的声音是没人听得见的。我动弹不得,我已被药物麻醉,那种恐怖是不可言表的。
幸亏,肺移植手术最终还是成功了。但从此以后,我每天需要服下23粒药丸。医疗费用超过了我的支付能力。
为了支付医疗费用,我卖掉了房子和许多家什。在万般无奈之下,我又回到了我从前急于摆脱的父母家。73岁的母亲热情地接纳了我,但我仍无力付清所有医疗费用。最后我想到了奶奶传给我的那八只茶杯。
在一个古董收藏家上门购买这八只茶杯时,我临时变了卦,决定只卖出六只,留下两只。我觉着自己背叛了奶奶对我的信任。为了要找到明星的感觉,我毁掉了我的生命,现在只有这剩下的两只茶杯留给我最后一点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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