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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02月12日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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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利明
当步入中年后,我才真正理解了父母之间的感情,原来他们也是深深地爱着彼此的。他们经历过许多风风雨雨、磕磕绊绊,一路走来,最终在年老之时,彼此搀扶相互依偎的亲昵,是他们从不曾有过的表现。
那年的除夕夜,一家人围在电视前看春晚,父亲却意外地脑梗塞。呼啸而来的救护车停在楼下,大家同医护人员手忙脚乱地将父亲抬上车,平时胆小怕事的母亲自始至终是最坚强最冷静的,她始终握着父亲的手,叮嘱父亲一定要坚持住。
抢救是漫长的。大年初一清晨七时左右,父亲的病情有所缓解,能用一些简单的话语和家人交流了。一夜未眠的母亲右手始终摸着父亲的左手,一刻不曾离开过。我望过去,忍不住低头落泪。父亲因为血压不稳定的原因,浑身燥热,扎着针头的左手不停地无意识地挥来舞去,母亲就将父亲的手托起,放在掌心里,轻轻地握着。哪怕是昏迷,我相信,父亲是能感觉到母亲的相伴的,因为他纵使浑身不适,还是很听话地躺着,不再辗转反侧。
记得有人描述,夫妻之间的情感,经岁月磨砺,最终的感觉,就如左手摸右手。然而,这对年老的夫妻,左手右手不曾相离,我们所看到的却是浓浓的爱意。
父亲的病恢复得不错,每天输完液,母亲总会牵着父亲的手出去散步。立春那天,虽有倒春寒之说,地气却已转暖。母亲为父亲穿好大衣,出去溜达。
还在正月里,街上热闹非凡。有花店瞅准了商机,及时推出买一赠一的活动。母亲是极爱花的,家中的庭院,春有迎春艳,夏有夜来香,秋有菊花傲,冬有梅花幽,全是母亲在繁忙的日子里怀着一份美好打理出来的。母亲的这点小喜好,父亲还是深谙的。有花童过来推销:“大叔,给大婶买枝花吧,过几天就是情人节了……”
父亲坚持着要买枝玫瑰给母亲,母亲的脸上泛出红晕,一边牵着父亲的手往前走,一边低低地埋怨:“老夫老妻的,还谈什么情人不情人的,不怕别人笑话,省点钱给你买几瓶降压药吧……”我在后面,悄不做声地买了单,小心翼翼地将玫瑰花藏在背后。
回到医院,趁着母亲出去的时候,我将玫瑰交给了父亲。等到母亲回来,父亲装作找不到手绢,母亲帮忙找的时候,翻开了枕头。
“咦,好美的花儿呀……”母亲惊呼。
父亲腼腆地拉着母亲的手,说:“孩儿他妈,这么多年了,你除了跟着我吃苦受累,现在也给我个机会,咱们浪漫一回吧。情人节马上就要到了,祝老伴儿情人节快乐!”母亲激动得双眼含泪,手里持着玫瑰,一脸深情地望着父亲微笑。
父亲的玫瑰花,是母亲五十八年来第一次收到的情人节礼物,也将是他们这一生一世挚爱情感的永久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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