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坐船送米菜和柴火到一个小岛—— |
| 边防民警照顾两位老人15年 |
| 文/本报记者陶相银片/本报记者王震 | |
- 2012年03月14日
来源：齐鲁晚报
-
 【PDF版】
|
|
|
 | 生活所需的米和菜都要坐船捎过去。 |  | ▲付玉才的妻子张雪玲开始生火给老人做饭吃。 |  | ◥付玉才每次看望隋竹芹老人都会给老人留下一点零花钱。 |  | 临走时,隋竹芹老人拄着拐棍也要亲自送送付玉才夫妻。 |
|
乳山市海阳所镇的小青岛是座距离岸边7海里的海岛,岛上仅有366名居民。95岁的隋竹芹一辈子就生活在这座岛上,唯一的亲人是失明失聪的女儿——73岁的于秀奎。自1998年春天起,隋竹芹家就经常有“孙子”和“孙媳妇”来看望她,“我记不得他们的名字,只记得这身军装。”老人说,她的“孙子”是乳山边防大队的民警们,到现在的15年里,她的“孙子”们或转业、或调离乳山,但总会有新的“孙子”登门。从2010年起,今年33岁的边防民警付玉才成了隋竹芹老人的第七任孙子。
进海岛,看“奶奶”去
13日,是乳山市边防大队民警付玉才的轮休日。当天,他又要带着妻子张雪玲去小青岛“看奶奶去”了。张雪玲是乳山市公安局出入境管理大队的一名民警。这对夫妇从2010年3月起,每个月至少要去一趟小青岛。付玉才夫妇上次进岛是3月1日,张雪玲说:“老人岁数大了,我们老是担心她,一段时间不去就惦记得心里发慌。”付玉才夫妇买了些菜、一箱鸡蛋、一桶花生油,“岛上啥都没有,都是从陆地上带。”
每次进岛,付玉才夫妇要6点多去搭车,或乘坐2路公交车,到乳山口码头乘坐7点半的轮渡,或到后山码头搭乘进岛的渔船。“轮渡一天就两班,岛内人坐4块钱,游客要30块钱,我们去的次数多了,就收我们一人8块钱。”
坐在轮渡的船舱里,风浪的颠簸加上汽油味,不一会儿就让人感觉胸闷头晕。经常乘船的付玉才没有反应,但张雪玲的脸色已经很难看,“我晕船,来之前早上不能吃饭,只吃块姜防止晕船。上岛后,得先到炕头上躺一会儿。”尽管每次都要遭一回罪,张雪玲却坚持陪付玉才一同上岛,因为细心的她认为,“他一个老爷们照顾俩老太太不方便。”
付玉才印象最深的是2010年的1月25日的那次进岛,“赶上风浪大,又退潮,都快到岛了,渔船又搁浅了。在海里晃荡了一个多小时,我吐得要死要活的。”最后,是岛上渔民冒险开着小挂机船把他们接上了岛。
约40分钟的颠簸后,轮渡靠泊在小青岛的码头上。村里都是石屋、石墙、石板路。穿过几条狭窄坑洼的胡同,付玉才夫妇终于到了“奶奶”的家。
奶奶只记得这身绿军装
刨除厢房,隋竹芹的院子只有十几平方米,屋内更是狭窄,炕头也只有一米多宽。屋内的柜子、水瓮以及墙上张贴的泛黄报纸,显示着这个家庭的贫寒,但炊具是新的,墙角伸出一个自来水龙头。隋竹芹见到付玉才夫妇提来的菜和鸡蛋很是心疼,“又花这么多钱。”
一进门,付玉才打了个招呼就开始忙活,看看水缸里的水满不满,摸摸炕头热不热,找斧头劈柴火。张雪玲掰开一个桔子塞给老人,拉着老人的手聊起了家常,“别看老太太95岁了,身体很硬实,前几天还给她量了血压,都正常。”于秀奎坐在炕的一角,裹着被子昏睡。隋竹芹说,女儿已经双目失明很多年,耳朵也聋,女婿去年也病故了。
隋竹芹的精神状态还好,但她说不上“孙子”和“孙媳妇”的姓名。她拉着记者来到西屋,在柜顶上拿出一个镜框,这是记者在她家中看到的唯一一张照片,照片是一名边防民警和隋竹芹的合影,“我不记得他们叫啥,反正都穿这种衣裳。”付玉才说,照片上的民警是他的前任——乳山口边防派出所的民警赵栋。
临走前,张雪玲为老人做好了午饭。付玉才给老人留下了500元钱,“别不舍得花,该吃药还得吃药。”付玉才说,老人每年有3000多元钱的政府救济,但两个老人都有病根本不够花。
15年7任边警的孝心接力
付玉才是在乳山口边防派出所工作时接手照顾隋竹芹的,他是第7任。他的上一任——赵栋,还在乳山口边防派出所。“2010年,小青岛划归海阳所镇,不属于我们辖区了。现在只能偶尔去看看‘奶奶’了。”赵栋说,他在把向付玉才交付时没跟老人说,“照顾了老人两年,很舍不得,说出来也怕她难过。”
赵栋是2008年春天开始照顾隋竹芹的,他的上一任是同事王敬文,王敬文因为调到了东北工作,才转交给了他。“我当时还是小青岛的挂职村官,天天都得上岛,也就有时间天天去照看‘奶奶’。”
此后的日子里,一位又一位的边防民警接过了孝心接力棒,他们带着自己的妻子,担当起隋竹芹老人的“孙子”和“孙媳妇”的角色。
付玉才说,虽然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但孝心接力棒会一直传下去,边防民警会为隋竹芹和于秀奎养老送终。
生活物品坐船捎 他们坚持了15年
这是一个经济落后的海岛渔村,码头两边停靠着舢板船,村口堆积这大量的渔网、养殖笼箱,几根电线杆将电通进整个村落内。村里的干部说,小青岛面积是0.54平方公里,岛上只有125户人家,青壮年大多外出打工,仅剩下一些中老年人。村里人都是靠养殖或给养殖场打工为生,村里自2010年2月起,才通上了电和自来水。
老人院内厕所的顶上堆着一堆树枝,这是春节前付玉才搬来的,“老人烧炕、做饭没柴火,岛上的树又不能砍,我们只能隔三差五地从陆地往这运。”
照顾隋竹芹不是政治任务,而是自发的。第一任照顾隋竹芹的边防民警是今年1月份刚刚转业的冯随新。据冯随新回忆说,1998年春天,他因为一件案件到小青岛去排查,“去过老人的院子,看到这情况很心酸,就帮她干了点家务活。”回到家后,他向妻子马杰提起这件事,马杰当即建议,“咱去看看老太太去。”
不久后的一天,冯随新夫妇提着礼品去看望了隋竹芹,一份没有血缘关系的祖孙情谊就此结下,“去了几次之后,就慢慢地变成一个月至少去一次。”直到1999年春天,冯随新调离乳山口边防派出所,他把照顾隋竹芹的担子转交给了同事田忠存,“我跟老田之间也不算是任务交接,他原本就经常跟我去。”
“那时候小青岛还没有通水通电,老人的女婿还活着,但老汉患有类风湿,生活也难自理,仨老人里还就奶奶最健康。”赵栋每天去干的活就是去村里的井挑水、一捆一捆地给他们捎柴火,“岛上最缺的是菜和水果,每次去都要在岸边买点东西带过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