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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03月16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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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2月11日是我的生日,21岁的生日。不要试图跟我讲生日快乐。”上面这个句子,是我在2月初对许多友善祝福的回应。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太过冷酷,也许加上后半句听起来会好一些:不要试图对我讲生日快乐,因为我想每一天都同样的快乐。
生日的意义对于每一个人,都是随时空而改变的:家人的团圆,朋友的聚会,或是与爱人的相处。海德格尔曾经探讨过,无法取代是因为不曾改变；不知生日多变的意义是否可以化身为毫无意义,而毫无意义又可以似是而非地把其特殊性给予每一个平常的日子。
小的时候,在母亲苦情戏码的感染下,我坚定地认为,生日就是妈妈的苦难日,因此我从来不向她索要礼物,还主动把生日当天的“民间所得”悉数上缴。后来读到《爱丽丝梦游仙境》,相比起怀表兔子、会漂浮的猫和变身药水,我对于“非生日聚会”的印象更加深刻。在这个聚会上,所有不过生日的人都是受到欢迎的；而恰好生日的人则被拒之门外。这构成了我最初对于生日涵义的改观:原来有意义的日子也可以被颠覆；原来不值得庆祝的日子也可以成为狂欢的理由。
其实从某些角度来说,我是惧怕生日的,最起码会感觉到压力。因为在现代社会,生日往往代表着一次不可避免、容易失败的社交活动:寿星花钱组织一次大规模聚会,把形形色色、不同圈子的朋友放进一个房间、共享一个主题,还要时时刻刻提防冷场,担忧照顾不周不均。而对于大多数宾客而言,得到邀请函是一件无可奈何的悲喜交加之事:作为没被寿星遗忘的好朋友,要努力克服掉自己的选择障碍症,冒着“下半月吃泡面”的财政危机买好礼物,带着应景和俗套的祝福,去斗志十足地应对一个大多数人都不认识的晚宴。
我的生日过后便是情人节,两个“意义重大”的日子撞车,女性朋友不免唏嘘,“你只能收一份礼物了,真可怜。”我笑笑,心里却想,为什么我“不被允许”在其他日子收到礼物?人类喜欢给事物定义,附加了意义的普通东西就会变得珍贵。比如说有些纸片比一般纸片值钱,因为它们叫做“人民币”；而名字是“英镑”会让它价值再增。然而,这个做法对于每一天的生活的影响,是我一直不能深刻理解、所以不能完全赞同的:为什么生日的蛋糕代表庆祝而平时代表高脂肪?为什么情人节的玫瑰代表爱情而平时代表花粉过敏?给予某些日子特殊的意义,往往是建立在削弱其他日子的价值之上的。在“没有意义”的日子里,蛋糕和巧克力不能被随心所欲享用；“我爱你”不能被理直气壮地说出；迫于工作学习的压力,不能名正言顺地狂欢；得不到众多祝福,不能肆无忌惮地“快乐”。如果生日的意义是短暂的放纵,那何不放纵自己与朋友停止生日聚会这个世俗所给予的必须?如果我是个足够乐观自信的人,那何不允许自己每天都像生日一样快乐,每天都像情人节一样浪漫,每天都像“赋有意义的日子”一样富有意义?
这或许是一次刻意的反媚俗行为,或者是个逃避酒精和熬夜的借口。我今年的生日,连同情人节,选择手机关机并在图书馆看一整天的期刊杂志,享受独处和自由。我得意洋洋地把这个事件命名为“特殊日子的再定义”。我平时并不是个怪人异类,也不是不合群的御宅族,所以我的朋友们,原本忐忑地等待着那个生日邀请的朋友们,无不认为我是压力过大而精神失常。也许吧,这个问题不再深究,因为我要去吃我的非生日蛋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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