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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03月16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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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本报记者杨凡在两会现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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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全国两会有一个很大的好处,就是平时难得一见的省部级官员,这时你可以近距离“撬”开他的口；平时隔空观望的各界大腕儿,这时你可以领略其高谈阔论指点江山。今年两会会场上,发生了一名委员要求部长道歉的“事件”,这起事件及其引发的连锁反应,值得深思—— 本报记者 杨凡
精彩总在既定程序之外
3月7日,教育部部长袁贵仁要参加政协教育界联组讨论的消息不胫而走,为了避免一座难求,我提前一个多小时来到会场,发现已经早有其他媒体占好了位置。安排发言的委员有十人,其中也不乏掌声和精彩之处。但出乎意料的事情则发生在既定发言程序之外。
“下面,我们欢迎部委的领导解答大家的问题。”主持人话音未落,会场一角“噌”一下闪出一个人影,“昨天我申请2分钟发言,没给我机会,我就自己说吧!”
是葛剑雄!闪光灯顷刻在他身上亮成一片。在袁贵仁授意下,一个话筒递到了他手中。
葛剑雄说的是前一天他所在小组向教育部递交的一份“快报”,要求教育部针对考生反映的今年研究生英语考试泄题事件进行彻查,更重要也更尖锐的是他直接要求:“教育部要向考生道歉。”
采访报道全国两会四年了,对葛剑雄有话直说、善于“发炮”的性格并不陌生,但这样面对面地向部长叫板,还真是第一次碰到。
袁贵仁显然有备而来,在他20分钟的发言里,有15分钟在回应葛剑雄的“叫板”。
会后,除了追访袁贵仁,更多的媒体把镜头留给了葛剑雄。这位全国政协委员、复旦大学图书馆馆长、66岁的老人,挥舞着手臂向媒体诉说他的叫板缘由:考试疑似泄题事件几乎年年发生,但从没有主管部门为此向社会向考生道歉,这不是要他们负具体责任,而是要负领导责任,这是政府对百姓负责的一个姿态,也是树立政府形象的关键时刻。
一颗一颗的汗滴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淌,我拍下了这样一言难尽的照片。
不炒作,但不失媒体的责任与良知
我认为,葛剑雄的突然叫板,无疑是当天两会会场上最有价值的新闻。但这样的稿子,能写吗?能发吗?采访全国两会的每一天,都会收到来自有关方面的相关“指示”。葛剑雄的这次叫板,被列为“不炒作”的新闻范围。到底该怎么对待这样一条新闻“活鱼”?说实话,我前所未有的纠结。经过讨论,领导决定让我还原现场。“还原”不是“炒作”,记录真实更是一个媒体人的责任和良知。
我仔细听录音。主持人介绍、葛剑雄的“清口呼吁”和袁贵仁的表态。最后,我想,以袁贵仁对这场教育界联组讨论中热点、难点问题的回应为视角,带出葛剑雄的“叫板”,似乎是最“保险”的处理方式。
当这篇稿子交给后方编辑时,我心里还是惴惴不安。但是,当这篇稿件最终以这样的面目出现在报纸上,我不得不由衷感激编辑的勇气。“我要求教育部道歉”几个大字被做在标题上,这是我没敢尝试的表述方式,但也是我最想展现给读者的新闻“金子”。
来自读者的赞许
稿件见报的第二天,我收到主任转发的来自读者的两条短信:“这篇报道非常好!最近几年,从注册会计师考试到去年的研究生考试等,都存在着泄题的问题,但是从没有人站出来为泄题事件承担责任,大多数也就不了了之了。这次委员要求教育部公开道歉,并进行严肃处理,可以说为类似事件开了个好头,值得关注。”
“希望这样的质询和声音越来越多,而且希望这种质询成为常态……”
我们在现场捕捉到了新闻的金子,要把金子的光亮传递给读者,这背后有太多的纠结、坚持和勇气。但是,让读者看到金子的光亮,这是我们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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