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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寇:我比较低调比较冷淡比较酷
  • 2012年05月05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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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曹寇近照
  《屋顶长的一棵树》 曹寇 著 浙江文艺出版社 2012年2月出版
本报记者 师文静

  作家韩东称,“目前的曹寇正处于小说大师的青年时代,这是一段如此富饶又艰苦卓绝的时光”。曹寇是一位老师,也是作家。有人说曹寇的作品先锋、奇特、粗鄙、优雅、无聊、荒诞、冷静。也有人认为,曹寇的小说有两种极端的情感体验:热泪盈眶和不寒而栗。曹寇认为,一个热爱文学的人,他的首要任务就是在“穷途末路”中绝处逢生,避开主流文学创作的热闹,找到小说新的表达内容和表述方式。
  “中心思想”很土很反动
  齐鲁晚报:有人称您的小说写“不是素材的素材”,小说主人公也多是没有设置的大主题下的普通人,《屋顶长的一棵树》也一样。为何热衷于写聊天、洗澡等普通人的事儿?
  曹寇:写作的核心问题我觉得就是创造,所以我们又说写作为创作。古往今来文学著作浩如烟海,内容也好,方式也罢,几乎穷尽。当然,穷尽是一种说法,事实上它是不可能被穷尽。穷尽的前提是新的表达内容和方式没有被找到。
  一个热爱文学的人,他的首要义务应该就是在“穷途末路”中绝处逢生。大部分文学中的批判或歌颂本身均没有任何问题,那是被反复使用且屡试不爽的方式,有许多经典作品,有许多从业人员。因此,在这个区域,作家密度是很大的,可谓拥挤不堪。我不想去凑热闹,仅此而已。我只想写我感兴趣的东西。

  齐鲁晚报:有读者称,《屋顶长的一棵树》读了多遍也没弄清楚每个故事的中心思想,所以觉得您的小说是好小说。
  曹寇:中心思想确实很土很反动,不过,它也是客观存在的东西,就是说,所有作品都应该有中心思想,一个或多个,可归纳或不可言及。如果以前作品都能归纳一个靠谱的中心思想的话,那么为什么不允许有无法归纳出一个中心思想的作品呢?它并非异端,或许只能说明,这个世界在中心思想方面是多元的,不是专横的。
   最多的努力是绕开各种“范本”
  齐鲁晚报:有没有其他作家对您写作风格的确立有深刻影响的?对于您的写作来说,您有没有“吃百家饭”而吸其精华?
  曹寇:韩东对我的影响很大,但我要说清楚一点,他对我的影响是,他的许多认识、判断、观念、审美和态度在我这儿都是及物的。不像别的作家那样在精神层面上很难影响到我。不过,韩东的写作方式对我没有什么影响,他的作品不是我的“范本”。
  我写了十年小说,付出最多的努力就是绕开各种各样的范本,包括外国作家或“百家饭”。当然,作为饭,它们确实养活了我,但我没法说清这些营养是什么。就好比我们平常吃饭,你完全不知道这些食物下肚后究竟有什么营养,没必要去琢磨。

  齐鲁晚报:您如何看待作家的“借鉴”这个问题?从吃下五谷杂粮到发酵出自己的一部小说,这个过程是怎样的?您的写作依赖于阅读吗?
  曹寇:借鉴自然没问题,不过借鉴需要有道德,否则很容易变成抄袭。在文学写作上,借鉴和抄袭的界限有时相当模糊。我有阅读习惯,但不是为写小说而阅读。我看我想看的书。相比较之下,我看的文学作品并不多,更多阅读集中在社会学和史学著作上。
  阅读和写作基本无关,只有那些适合写作的人他才能从阅读中汲取有益于写作的营养。另外,我觉得依赖阅读和借鉴才能写作的作家,不是好作家。

  齐鲁晚报:不少读者非常欣赏您的叙述方式,在写作的时候,动笔之前您考虑的重心是在叙述手法上,还是在故事上?
  曹寇:你说的其实是“怎么写”和“写什么”的问题。叙事手法当然很重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太阳底下无新事,我们很难向读者提供“新鲜的故事”。所以,怎么写变成了一个很重要的技艺,注重这一点我觉得这是基本的艺术自觉。
  故事这个说法其实不准确,小说不是故事,小说里可能有故事,也可能没有。我对“叙事”的理解是,叙述事情,就是说事儿,而非讲故事。当然,它可能会形成一个故事,但那应该是自然形成的,并非为了故事而故事。我觉得两点都很重要,唯有双管齐下,才能组织成一篇理想的小说。
   我只能强调自己对“土鳖”深恶痛绝
  齐鲁晚报:提到您就绕不开南京作家群。有人说南京作家作品的先锋性、“痞子精神”您正在传承,您赞同这种说法吗?作家的地域性特征有依据吗?
  曹寇:南京出作家,跟这个城市的气质或许有点关系,比如街景和人流需要在场者记录和表述。我没有研究过,说不清。至于先锋和痞子精神,也都是他人冠名,我只能强调自己对“土鳖”深恶痛绝。我不知道谁说我是南京作家的新的传承,我所知道的是,南京还有许多写作者,有些写得非常好。我可能比他们运气好,最近两年有了点儿虚名。

  齐鲁晚报:您说“写作更多时候是人这种动物对自身的虐待”。您也写评论文章,涉及面非常广,是否觉得写评论比写小说酣畅淋漓多了?
  曹寇:没有人是天生写作的,人天生都是好逸恶劳的。我说的虐待是基于好逸恶劳而言,写作不仅消耗你的时间,也消耗情绪和情感,侵蚀你的心智,经常让你痛苦。所以在我看来,作家写作就是苦中作乐,而且这个“乐”基本也不太真像快乐。
  除了小说,我确实一直在写专栏和约稿,它挣稿费快点、多点。其次,我们是社会生活中的人,每天都发生那么多事,有人出钱叫你谈谈这些破事儿,干吗不谈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啊。
   我比较低调比较冷淡比较酷
  齐鲁晚报:您的访谈很少谈自己的作品,也很少谈自己的生活,而且在访谈中您的惯性思维是否定或者批判,包括您的作品也挺冷的,为何要这么理性,克制感情?
  曹寇:作品只能让别人去谈啊,我自己谈是违背伦理的。如果将来杂志或出版社在发表出版我的作品时告诉我需要提供一份“导读文字”的话,我大概会谈。个人生活关键是别人也没怎么问啊,我自己没法谈。你提到的应该是性格问题,可能是这样,我说我比较低调比较冷淡比较酷,不会招人骂吧?

  齐鲁晚报:有人说您擅长写“边缘人”,您如何看这个标签?
  曹寇:我澄清一个在我看来错误的认识,那就是关于我小说中“边缘人”的问题。首先,对于任何人来说,他都生活在自身生活的中心地带,不存在边缘的界定。其次,我小说中的人物并非稀有动物,而和众多蝼蚁一样仅仅是一些普通人,他们是这个世界的绝大多数,我倒认为他们才是生活的主流,只是沉默的主流罢了。

作家简介
  曹寇,男,1977年出生,南京人,先锋小说家,被誉为最具才华和潜力的当代青年小说家。著有小说集《操》、《喜欢死了》、《越来越》、《屋顶长的一棵树》,长篇小说《萨达姆时期的生活》,文史作品《藏在箱底的秘密性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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