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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05月26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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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师文静
钟立风被称为最具文艺气质的民谣歌手,就连其乐队的名字都非常文艺:博尔赫斯乐队。钟立风的文艺又不局限于他的音乐,还表现在文字上,有新书《像艳遇一样忧伤》、《没有过去的男人》为证。
上世纪90年代窦唯、张楚、老狼等缔造的“新音乐的春天”让钟立风决定北上北京,寻找个性和自由的音乐之风,而在酒吧驻唱的时光里钟立风惆怅、憧憬又无奈,在看不到希望的处境下他毅然逃离北京去青海放羊。命运无常又精致,在沉寂了近十年后他终于如愿录制了自己的第一张音乐专辑。这一切经历,钟立风都把它们融进了自己的文字里。
>> 音乐和文学毫无征兆地打开了自己的心胸
齐鲁晚报:是腼腆的性格促使你的文字很敏感吗?
钟立风:回忆少时,很长很长的日子里,我深深地自卑、无奈着。后来通过音乐和文学,毫无征兆地就打开了自己的心胸,使自己变得开放、积极也坦然,之前许多不敢去面对、不想去碰触的事物及记忆都敢于去面对、去回忆。我甚至还时常庆幸少时自己这份羞怯又悲伤的经历,感觉自己的每一次歌唱和书写都流动着童年时期孤独而富足的养分。
在我的音乐和文字里,体现着我的内向。而在现实生活中,我好像是外向的。朋友们都觉得与我在一起很轻松,说我时常给他们带去希望与欢乐。我想这一切并非矛盾,就好像我去虎跑寺看到李叔同写的“悲欣交集”,许多看似对立、相反的事物,实际上总是合二为一的。
齐鲁晚报:2001年,你对自己的音乐之路心灰意冷,毫无征兆地逃往大西北过了一年的牧区人的生活,这一次“隐退”带给你的是什么?
钟立风:近期我读到一句话,深得我心:“绝望自有绝望的力量,就像希望也有希望的无能。”现在我回忆那时候将近一年的“游牧生活”,犹若做梦。如果按照《易经》来讲,那时候的“隐退”,好比是“乾卦”的第一爻“潜龙勿用”,就是说那时候,不该有所作为,唯一能做的就是积累自己、丰富自己,把自己安置得低低的。当然,那时候没读过《易经》,心中无限茫然而绝望。
>> 写作犹如把自身的凌乱与不堪都清理干净了
齐鲁晚报:你经常到各地演出,什么时间写作呢?你喜欢在什么地方写作?
钟立风:近些年来的写作,基本上都是在旅途中。我很喜欢到处游荡,要有闲工夫我就没有目的和想法地出门。另外,现在要经常到各个城市演出,我把每次的外出表演也当做自己的旅行。在旅途中写作,感觉一切都在富有生命力地流动着。而且在旅行时,内心跳跃又宁静,想象与回忆此起彼伏,于是一篇篇小故事、小随笔很自然地就写了出来。
我觉得,艺术需要一点点的疏离及陌生感。我特别喜欢在不同城市的陌生旅店里写作,不同的故事与秘密写在各式各样的信笺上,旅行结束,把它们带回家里。
齐鲁晚报:《没有过去的男人》里收录了你2000年前后写的小说。在你最初写作的时候,是处于一种什么样的境遇?
钟立风:2000年,基本上是我最初开始写作的时候,那时候内心是灰色的,感觉前途渺茫。幸运的是总有好书读,读着读着就感觉自己也想写一写,但是根本没想到要投稿或发表。只是有强烈的写作欲望与冲动,仿佛像爱一个人那样,冲动而没有理由。许多兴头与愿望都是没有名目的。只是当时想去那样做,仿佛想着想着,就走到日月山川里。
齐鲁晚报:那时应该也没想到书会出版,会有这么多读者。
钟立风:记得当时每写一篇就在电话里读给朋友听,掩饰不住激动和兴奋。根本不会想到电话那头的朋友是真的喜欢听,还是不好意思拒绝、应付了事。后来有两位朋友死活不接我的电话了。
当时没有想到会“艳遇”到陌生的读者,因为作为一位职业的音乐创作者,连“艳遇”歌迷都没有幻想过。写作犹如把自身的许多多余、凌乱与不堪都清理干净了,同时又吸收无数的养分进去,充足而神清气爽。通过写作,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顿时好像有了底气与自信。
>> 在街角发现了一首诗歌,于是弯腰拾起带回家
齐鲁晚报:在你的第一本书《像艳遇一样忧伤》正式出版之前,你和周云蓬等民谣歌手都私下印过自己的作品,现在回想当年是什么感觉呢?
钟立风:因为有博客,我的文字被歌迷们看到、读到,许多人都觉得我该出书,甚至一些陌生人先是读到我的文章,之后才听我的音乐。基于这些,我便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私自印几千册《像艳遇一样忧伤》,不料卖得很“火”,现在很多读者、歌迷及一些独立书店、唱片店还想购买这个版本,遗憾的是早就断货了。
正是这个私自非法“出版物”,机缘巧合,被广西师大出版社的编辑看见了,很快他们便找我去和他们签了出版合约。他们觉得这么好的文字,应该被更多的读者看到。出版之后,销量还不错,口碑也还可以,这也给我很多自信。
齐鲁晚报:这就是你所说的“文学是你最大的艳遇和意外”吧。
钟立风:我喜欢书,甚至和书有关的一切,我都喜欢。自己的文字有机会得以出版,我还是觉得幸福的。之前没有想到过出版和读者,正因为这样才得以保持了创作的自我和纯洁性,没有功利心。真诚而有情感的书写,定会得到读者的共鸣。就好像写歌一样,投入了自己的感情、经历,歌迷顷刻就能体会、感知到。说白了,艺术就是彼此情感的沟通。
齐鲁晚报:在你的文字中,既有散文也有小说,还有短诗,哪种写作会越来越顺?
钟立风:最开始创作的是小说。一篇小说写就之后,仿佛自己也经历了与主人公一样的情感和生活遭遇,有时候不容易拔出来,但有时候却想深陷进去,总之它会影响自己的现实生活。甚至在街上遇到一个人,会产生幻觉,想走上前去叫她,仿佛她来自自己的书写。
散文、随笔和短诗,很多时候我觉得是某次不小心或意外之作。所以,我时常想起一位诗人,他说他从不写诗,只是某次上街,在街角发现了一首诗歌,于是他弯腰拾起带回家。虽说是意外,但也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阅读和生活的发现与累积。
齐鲁晚报:最想写的是什么?
钟立风:下一本书,很想写一篇长篇小说,有了大概的故事和书写方向。我知道写作不应该形式化,但我觉得我的这本小说,应该在一座陌生的城市完成。一幢朋友的朋友的房子,楼下有一个邮局,对面是动物园,穿过动物园就到一座寺庙。清晨还在睡梦中,能听到寺庙传来清凉的钟声,于是他起床去邮局寄一张明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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