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家乡的描述是:村前有座山,村后有条河,村前那座山叫凤凰岭,村后那条河叫汶河,汶河连着沂山,这是很多年很多年前的记忆,但直到最近,我才在沂山找到了汶河的源头。
□阿珍
故乡在每个人的记忆中都是美好的。我对家乡的描述是:村前有座山,村后有条河,山和河之间围绕村子的是一片肥沃的平原。村前那座山叫凤凰岭,村后那条河叫汶河,从西向东流淌,如孔子所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家乡的河流都是童年的乐园,汶河也不例外。因为它不只有清澈的流水,还有细如白面的河滩。最难忘的是夏天,河水温润碧清,我们就在柳树成荫的河边洗澡,女孩子在上游,男孩子在下游,互不相扰。老人说,汶河水洗澡好呀,有脚气的能把脚气洗好了,有痔疮的能把痔疮洗轻了,身上有疮有疖子什么的,去泡几天就没事了。若问:“为什么呀?难道汶河水是神水?”“汶河的源头是沂山,据说那山上到处是中药材,从山上流下的水含着中药成分呢……”
汶河连着沂山,这是很多年很多年前的记忆。但沂山具体在哪里,长得什么样,一直没得见其真面貌。多少年成心中一待解之谜。
直到2012年的6月,一个风和日暖的初夏周末,我们一行人兴致勃勃地从省城济南直奔沂山而去。原来感觉很远的沂山,走济青南线高速公路,其实只有200公里路程,且路宽车少,从杨庄站下高速,再走约50公里即到沂山风景区之东大门了。
走进山门之内,立时有世外桃源般的清幽和宁静。莽莽苍苍的山峦绵绵相连,沂蒙沂蒙,沂山和蒙山相连就形成了著名的沂蒙山区。从自然位置上说,沂山为沂蒙山主脉之一,海拔1032米,位列全省第五高峰,从人文位置上说,沂山被称誉为“镇山之首”,自古有“泰山为五岳之尊,沂山为五镇之首”之说。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拨开岁月的帷帐,就会为沂山丰厚的历史文化底蕴所震撼和倾倒。著名的东镇庙,肇造于西汉。《临朐县志》载:“太初三年(前102年),帝东巡海上。公玉带援黄帝故事,请武帝封东泰山,武帝亲至其下,令礼官祠之。”
2012+102,整整2114年前,山庙初坐落于沂山主峰玉皇顶之巅,由是可见,沂山当时在平民百姓和执政武帝之中,都是具有神山之位置的。现重新修建的东镇庙,自宋奠基创修,伴随朝代之更迭而不断增修或遭毁,从今天之巍然规模可看出曾经的辉煌和宏阔。最喜欢观赏庙内的古树,留影数张。流连于树下,不由叹人生之短暂和岁月之悠长。在庙宇右边的那棵雌银杏,栽于元代,因此称为“元银杏”。历经700多年风雨,长至树围4.1米、高17.7米,蔚为壮观。与之相对应的西面曾植有一棵雄树,不幸于“文革”年代惨遭砍伐,从此雌树只开花不结果。当地人说,真是奇事巧成,上世纪80年代初从雌树树干中自生一株雄树,几年后这棵银杏又开花结果了,当地人称“母子连体连理银杏树”,为东镇庙第一大奇观。被称为古树的,还有相传汉武帝来沂山所植的汉柏、唐朝工部尚书尹思贞所植的唐槐、元朝翰林学士太常少卿王磐所植的元柏以及相传宋太祖赵匡胤诏见东镇庙时所植的宋柏。一棵棵苍劲高大的古树,与庙宇相依相伴,仿佛充满了天地之灵气。
从东镇庙的古树,可看出沂山对树木之钟爱源远流长。越往山之深处,树木越多越密。被称为国家森林公园的沂山,有林面积达3万多亩,森林覆盖率高达91%,是天然大氧吧。春天有满山烂漫的杜鹃花开,初夏的槐花花香弥漫,栗子树、核桃树随处可见。我们行至树林深处,导游指着一棵叶片翠绿的灌木说:“看,这就是沂山特产石竹子。”大家稀奇地近看一番,知道用这种植物加工的石竹茶味道甘醇,具有降糖降压之功效。我则立于一边想起了家乡的沂河水,原来,这河水里有中药成分真的不是虚传呢。
沂山除了绿,另一吸引游人之处便是水了。所谓山有多高水有多高,即使是少雨的春天,也到处都能听闻潺潺流水声。山上有了水,就有了灵气。从山之南路上行,穿过万亩黑松林,便有顺山势而流的玉带溪潺潺流淌。水清而澈,声柔而缓,置手于水中,凉而爽,有小鱼欢游其中,据说溪里螃蟹很多,个小但味美。溪水让树木长得格外茂密,同行的人们开玩笑说:“使劲喘喘吧,可别让那些负氧离子呛着呀。”一阵欢声笑语让山更幽阳光更灿烂。据说沂山的负氧离子含量高达每立方厘米8.9万个,就是一个得天独厚的天然大氧吧。因之,登山的脚步仿佛越来越有劲,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了轰然有声的百丈崖瀑布下。自下而上仰望,百丈崖确实高而陡,如银链一般的水流一泻而下,迸珠溅玉,壮观得让你惊叹不已。正是午后的阳光下,一阵凉爽爽的水雾飘落脸庞,心旷神怡。据说这百丈崖瀑布为临朐八大景之一,也是沂山最具代表性的自然奇观之一。最让我惊喜的是,我终于找到了流经家乡的汶河之源头。沂山自然植被保护特别好,雨多水沛,为四河之源,弥河、汶河、沂河、沭河皆发源于此。因源头都是山泉汇聚,水质特别好。
同行的一位朋友喜欢收集每次聚会的留言,当他把一个精美的笔记本递到我手里时,我毫不犹豫地写下了这样一句话:“探得汶河之源,了一童年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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