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国家举办的公益性事业,不可能永远在封闭的状态下运行,不可能永远把成本信息屏蔽起来,多公开比少公开好,早公开比晚公开好。
□本报评论员 金岭
专业人士为血液成本算的这笔账,如果没有太大偏差的话,那么看到这样的数字,真让人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详见本报今日A4、A5版)
血液成本到底有没有卖出的价格那么高,其中有没有重复性收费,是否包含着其他不合理的成本?作为外围观察者,由于不能确切掌握血站的核心财务数据,有关专业人士的推算只能算是基于专业背景的技术性推测,其中可能会有一些不准确的地方,尤其是以血站业内人士的眼光来看,某些算法或许很不“专业”,但这些推算对一般公众了解血液成本构成仍然极有价值,至少提供了一个参照。
其实,这些测算表面上是算给公众看的,实际上是给血站的业内人士看的。毫无疑问,这组报道发出后,大家都会急切地渴望血站方面能够积极回应:哪些测算可以认同,哪些不能认同,如果有偏差,偏在什么地方,等等。在当前血液成本不能公开的情况下,至少其中的部分疑问还是可以回应的,尤其是测算方法等技术性细节,应该是可以向公众说明的。有关专业人士的测算至少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虽然血液成本尚未公开,但以采供血的业务和技术含量来看,从外围粗略测算其成本并非是不可能的事——虽然信息不对称,但技术和智力是对称的,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说,当下以社会各个层面拥有的技术能力和智力水平,就其总量来说,已远远超出血站的综合能力,粗略地测算采供血成本并非什么难事,血站必须正视这个压力。
不同的是,外围的测算只能算监督,如果公众了解血液成本的途径长期停留在这个层次上,那只能加剧无偿献血者对血站的不信任感,最终大家都可能成为受害者；而血站主动公开成本,把账向老百姓算清楚,则能取信于民,从而激发更多的人参与无偿献血。现在一些地方的血站,对舆论监督极为抵触,这有可以理解的现实原因,但有一点应该清楚,不要说现在的不透明状态,即使是将来公开透明了,舆论监督同样会有,甚至会更多,只不过所采取的方式会和现在有所不同罢了。作为国家举办的公益性事业,不可能永远在封闭的状态下运行,不可能永远把成本信息屏蔽起来,多公开比少公开好,早公开比晚公开好。
作为地方血站,面对成本信息公开的呼吁,会很自然地把不公开的理由归之于卫生部尚无统一部署,卫生部的确没有推进血液成本公开的整体部署,但这并不妨碍条件成熟的地方向社会公开成本,并创造出成功的经验,为卫生部在全国推进成本公开积累可以借鉴的经验。其实,我们国家很多领域的改革,都是对基层经验的总结和提升,并最终释放出巨大的力量。卫生部虽然没有统一的部署,但卫生部好像也没有禁止有条件的地方向公众公开血液成本。如果一个地方的血站能通过成本公开赢得公众更多信任,从根本上破解供血紧张的状况,卫生部作为最高卫生行政部门,对增进公共利益的积极作为,恐怕不会表示反感吧。
无偿献血有偿用血的特殊性,决定了公众的信任才是这个公益性行业真正的生命线,长期的封闭状态最终有可能把公益性事业赖以生存的道德资源耗尽,真到了那一天,承担代价的也只能是普通老百姓。
相对于民众福祉,一个行业或部门的特殊利益没有任何优先的理由,正因为此,面对由来已久的血液成本公开的呼声,再也不能漠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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