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杨林
伦敦奥运,青岛小伙张继科连夺男子乒乓球单打和团体两枚金牌,成为用时最短获得乒乓球大满贯的运动员、乒坛新王者!时间回到24年前,那时张继科还是一个每天训练完,跟着父亲张传铭的自行车跑回家的孩子。在爱子身上,张传铭是如何播下乒乓球冠军梦的种子?张继科接受了哪些严酷训练才有了超人的素质?“逢比赛必须拿第一”的要求又给了他怎样的影响?
启蒙 从小和乒乓球台睡在一起
张继科的父亲张传铭曾在济南军区乒乓球队打球,复员后成为青岛第二体育学校的一名少儿乒乓球教练。虽然自己从事的是乒乓球事业,但张传铭最爱的却是足球,他铁了心要把自己的孩子培养成运动员,“但具体练什么项目当时还没确定”。
1988年2月16日,张继科在青岛出生。张继科出生的年代,巴西足球明星——“白贝利”济科正风靡全球,张传铭干脆用了个谐音,给儿子起名“继科”,以寄托自己对足球的热爱。4岁以前,张继科同时练习足球和乒乓球,但张传铭记得最清楚的却是儿子如何接触乒乓球运动:在张继科3岁的时候,张传铭用一根绳子拴着乒乓球,挂在家里的天花板上,小继科就拿着球拍来回打,寻找对乒乓球的感觉。但年幼的张继科也不乏对足球的热爱,每当张传铭深夜在客厅看足球比赛的时候,张继科总会从钢丝床上爬起来,把卧室的门扒开一条缝,偷偷看比赛。
“继科是1992年3月5日正式上的乒乓球台。”张传铭每次给记者介绍,都会准确地提起这个日子。年仅4岁的张继科当时连乒乓球台都够不着,张传铭干脆搭了一个木头台子,这样张继科就可以站在上面举着拍子打球了。
为了方便训练,张传铭还把自己的家进行了改造。当时,他们一家三口挤在市北区的两间小屋里,张传铭把所有的家具都集中在其中的一间,另一间十七八平方米的屋子里放了一张乒乓球台。台子旁边放着一张小折叠床,张继科从小就和乒乓球案子睡在一起。
1994年,中国男足在世界杯预选赛中输给了也门,张传铭感到中国足球颓势已现,这才正式把儿子带在身边,与当时自己带的二十多个10岁左右的孩子一起,成为一名业余乒乓球小队员。
突破 11岁战胜启蒙老师
身为乒乓球教练的张传铭深知:体能、技术、协调性、抗压能力对一名优秀的乒乓球运动员来说缺一不可。而他对小继科进行的启蒙训练用“严酷”两字形容一点不为过。
小继科每天都有固定的训练量:打完15脸盆的乒乓球,每盆内有120个球,然后再加练3个小时。如果儿子没有完成训练计划或者训练质量不高,不仅会继续增加训练量,还会被老爸揍一顿。每天训练完,张继科都要跟着爸爸的自行车,从二体跑到位于台东八路的家中,而且要比爸爸的自行车跑得快。后来张传铭换了摩托车,张继科就要比摩托车25迈的速度跑得更快。
家里的小院成了张继科的体能训练场。每天回到家,张传铭都要监督张继科进行交叉步、并步、跨跳、单脚跳、蛙跳练习。海水浴场也被张传铭利用起来,他要求儿子没事就去游泳,以锻炼身体协调性。
“练球半年就可以不间断地和我打一千多板。”张传铭说,这时候张继科打球的注意力、对球的感觉令自己很满意,“优秀的先天素质已经显现出来”。更让张传铭意想不到的是儿子自己对球技的钻研:当时小继科对发球练习很有心得,队里的很多大龄队员屡屡吃张继科的发球。即使这样,每次看到有更新更具杀伤力的发球方法,张继科还会自己偷偷练习直到学会为止。
苛刻的训练让张继科的身体素质超过同龄人甚至一些成年人。张传铭记录过一项数据:乒乓球运动员的爆发力训练中有一项投掷羽毛球训练,观察运动员瞬间发力的程度。10岁左右的张继科空手掷羽毛球的距离可以达到9米60,而张传铭自己偷偷试过很多次,最远也只能投到9米50。
1998年,青岛市小学生乒乓球联赛在二体举行,张继科一路过关斩将夺得冠军,其出色的爆发力和协调性令当时观赛的鲁能乒乓球队主教练谷青成眼前一亮。
1999年,张传铭感觉儿子可以给6年的训练交一份答卷了。张传铭请来了自己的亲朋好友做裁判,见证父亲与儿子、师傅与徒弟的对决。比赛结果,师傅落败。“当时他打球速度之快,我都已经接不过来了。”张传铭说,虽然败给了儿子,但那时知道继科可以脱离自己去更大的舞台了。
2000年,12岁的张继科被招入鲁能乒乓球队,成为一名职业运动员。
诀窍 惩罚比奖励多得多
童年的张继科似乎难以理解这位严厉的父亲:即使自己打得再好,得到的惩罚比奖励多得多。
“我就坚信一个观点:孩子不打不成材。”张传铭说,他对童年张继科的惩罚永远是揍一顿,“打了才长记性。”张传铭对张继科的训练还有一项特殊要求:比赛场上必须喊起来、跳起来、跑起来、兴奋起来,打得不好不要紧,但不能被打闷了。有一次小继科和一个大人打比赛,在场上就是兴奋不起来,下场就被张传铭揍了一顿。
惩罚次数多,奖励次数少,这让张传铭对仅有的几次对儿子的奖励记忆犹新。张继科八岁半时,有一场比赛拿到了冠军,张传铭奖励了儿子一辆儿童自行车,这也是迄今为止张传铭给张继科的最高奖励。
还有一次比赛,小继科打球让张传铭非常满意。张传铭就带着儿子去了动物园,但与一般家长不同的是,张传铭遇见来回翻跳的猴子就会对小继科说:“知道为什么猴子来回跳也摔不倒吗?因为它重心好,你打乒乓球也要重心好。”碰见扑食的狮子,张传铭也会语重心长地告诉儿子:“打球出手就要像狮子扑食一样快!”
信念 所有比赛都要拿第一
中国有数不清的孩子在练习乒乓球,万一张继科没有打出来怎么办?张传铭在坦言“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的同时,也透露了他对张继科比赛信念的训练:所有比赛都要拿第一。
自从张继科可以打比赛后,张传铭总会在赛前告诉儿子“必须拿第一”。小时候的张继科曾经不解。张传铭明确地告诉他:“打第一你才会有掌声、表扬甚至奖金,第二永远在鲜花背后。”这样苛刻的要求也源于张传铭对多年教练生涯的深刻体会:乒乓球对运动员体能、协调性、临场抗压能力要求之高,让每个运动员感觉“再进步一点点都很难”,而真正被人们记住的却只有排在世界前三位的选手。
令张传铭欣慰的是,张继科是一个有目标而且会拼尽一切实现目标的人。他还记得1996年的一个清晨,自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开门一看竟是儿子。小继科放下书包就“呜呜”哭了起来。“又打了第二名吧?”张传铭又好笑又好气地说道。原来,小继科在没有父亲陪伴的情况下,独自去外地参加了一场京、津、沪、鲁地区的乒乓球比赛,最终只打了第二名。回到青岛后,随队教练问谁来接小继科,张继科谎称“爸爸来接我”后,自己背着小书包,坐上早晨6点的公交车自己回家了。张传铭依稀看见了儿子身上那股不服输的犟脾气已经慢慢显现了出来,这正是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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